而侯爵正携带着一名随扈,坐在花园中的长凳,在沉默之中欣赏著这片一览无遗的星空。
此时,一名壮年男子朝侯爵的方向走去,身后还跟着一名怀着大酒瓶的女仆。
他的左手握著空的红酒杯,看向侯爵的眼神带有满满的歧视。
这名男子只披着一件皮革浴袍以及宽松的棉裤,颈部带着一条镶满炫丽珠宝的颈饰,袒露的胸肌上更是刺上“蟒蛇”的头像。
一头中分的短金发加上洁白的肌肤,显得神清气爽,细致的眼神仿佛狮子般的凶猛,恶狠狠地瞪着侯爵。
隐约的寒气围绕在马尔札哈身边,那股肉眼可见的微薄寒气,寒光之中带有不浅的杀意,似乎对侯爵相当的戒备。身旁的女仆因为这股寒气都不禁冷得颤抖,而马尔札哈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
在距离侯爵三步之遥时马尔札哈便主动停下,满是不屑的打量著失去一只手的侯爵。
带有讥讽与嘲笑的神情,所幸失去双眼的侯爵并看不到这一张可憎的表情。
“真丢脸啊,侯爵先生。”
“抱歉啊,一切都是我太大意了。”
不以为意的笑声从侯爵干皱的嘴巴里发出,干瘦的身材因为苦笑而微微震动着。
“话说对方可是超乎想像的劲敌,难道你不紧张吗?”
“对方?你是指那个独身屠杀整个地下赌场的‘福特斯’吗?他只不过九狗罗麾下的一个小奴隶,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当然得紧张,因为你可是这座城镇的镇长,同时也是与黑蛇勾结的罪魁祸首。身为奴隶的他只要发现这个事实,你随时都会被推翻的。我说得没错吧?‘马尔札哈’——。”
男子不屑的笑了声,以轻浮的闷声回应了侯爵的话题。
这浑身寒气的男子便是这座皇宫的主人,也是埃利尔的镇长——莱茵.马尔札哈。
同样也是黑蛇的创办人之一,胸口上的黑蛇标记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这次来就是为了找我谈这件无聊的事情吗?”
“这并不无聊,我这次来只不过是来提醒你一下……”
“荒唐!”
一声愤然的骂声打断了侯爵的话,随着情绪跟着激昂,马尔札哈身边的寒气也随之爆发,但很快的也就逐渐消停。
他不屑一顾的坐在侯爵的身旁,同时也将手中的空酒杯伸出,示意身旁的女仆替自己倒酒。
“听好了!我跟你不同,我不仅掌握著绝对的势力,我对我自己的实力也相当有自信,这世界上除了艾恩克的国王之外,我谁都不怕,当然也包括掌管黑蛇的那两个家伙。”
“呵呵……是嘛,那希望你别因为你的自满而夺失了整个棋局呢。”
陡然间,一阵携带着浓烈杀意的寒气从颈部后方传来,对于失明的侯爵来说,这股不加掩饰的杀气他很快就意识到了。
“你还真是火爆呢。”
侯爵不慌不忙的揶揄著。
那是数十把以冰晶拟态而成的冰刃,在马尔札哈的操控下悬浮在侯爵的身后,尖锐的刀锋在黑夜中散发著寒光,冷酷无情的指向侯爵的后颈。
“你这个态度,就是你失去双眼的原因。”
“马尔札哈,你就是如此的桀骜不驯,你这样的个性就是导致你输给福特斯的关键。”
此话一出,暴躁的马尔札哈终于忍无可忍,手中的玻璃酒杯已然斟到三分满,但因为气得发抖的双手,不巧把杯中的红酒洒出。
“你这老头子,别太过份了!”
随着愤怒的情绪而启动的冰刃开始移动,致命且迅速的朝侯爵的后颈刺去。
——刹那间,鲜红的汁液溅洒一地,绿油油的草皮吸收著新鲜汁液,微微的腥臭味也与浓烈的草味结合。
“这是……?”
只见即将刺向侯爵后颈的冰刃全数被打破,本意图刺杀侯爵的马尔扎哈,自己的左手臂上莫名其妙的多出三道新的刮痕,当场血溅一地。
长达五公分的伤口十分深,靠着元素的感应便知道,深刻的伤口内似乎还藏有毒素。
意识到身旁的马尔札哈出现了异样,早有企图的侯爵笑了声,并向周遭的空气问候道:
“你来得也太慢了吧?”
这一声问候投入静谧的黑夜之中,却无人回应。
似乎这般宁静超出侯爵的预料之外,他略显狐疑的再次问道:
“恩……?怎么不回应我?”
依旧是尴尬的沉默,以及寂静的蝉鸣声。
望着手中的伤口以及听着侯爵的问候声,顿时意识到自己被暗算的马尔札哈向四周观望着,不料更加骇人的血腥场面正在这片美好夜景中上演着。
在只有单调的蝉鸣声中,全副武装的铁甲兵们身上没有留下任何打斗痕迹,一具具毫无声息的温热尸体被堆叠成一座小山,残缺的躯体各个身首异处,死状悽惨。而阳台上的尸体也一具具的瘫软在栏杆上,每双冰冷的手垂挂在空中并逐渐松开,以至于一支支魔杖从高处散落至地面。
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在月光的照抚下,这一幕更加历历在目。大面积的鲜血因为某股强大的冲击力而大规模的喷洒在墙上,替皇宫外壁染上鲜红的油漆。微风将这股浓厚的血味传导到马尔札哈的鼻孔内,身旁的女仆早已吓得丢掉怀中的酒瓶独自逃跑。
马尔札哈见状便向女仆喝斥道:
“你要是敢逃跑,我就亲手杀了妳!”
如此威胁并没有让脑袋一片空白的女仆停下双脚,因为惊恐而颤抖的身躯早已不听使唤地朝大门冲去。
不料,漆黑的夜空中闪过一道白影,如光影般朝正要逃跑的女仆冲去,女仆当即瞄到这道白影,但也已经来不及闪躲。
只见白影直接重踩女仆的背后,女仆瞬间被这股力量扑倒并被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胸膛直撞地面,这般冲击力使喘著粗气的女仆直吐鲜血,狂咳不止。
定睛一看,那道白影正是一头柔顺飘逸的白长发所产生的视觉暂留。明亮月光逐渐将那道身影照亮,面容也缓缓公诸于世。
那是令马尔札哈看傻的美男子,深邃的五官不仅俊俏且端正,因为这般潘安再世的面貌,就连自己都感受到无形中的寒意。
脚底下的女仆死命的挣扎着,但仅凭著右脚就轻易踩着女仆的男子冷笑着,鬼魅般的眼神望视著女仆的最后身影,可悲得令他发笑。
不知是因为怜悯或是一时兴起,男子渐渐抬起右脚,竟让女仆脱离自己的控制。
感受到背后的压迫消失,死里逃生的侥幸令女仆枉然的大笑着,并拖动着浑身发痛的身躯,朝大门跑去。
但马尔札哈看见了,那一脸“享受”的神情,正遥望着渐远的背影。
那并不是因为怜悯或是一时兴起,只不过是将猎物玩弄于股掌间的举止。
正当女仆即将逃出大门之际,男子便在不到一秒的时差就瞬移到女仆的面前,还未等女仆尖叫,男子便抬起双手并将五指并拢以作为手刃的姿态,开始将女仆大卸八块。
一刀接着一刀,两刀不够便是三刀,双手齐砍或是单手轮斩,从头到脚,每块肉每块骨头每条血管每滴血液全部都不放过过,这是何等的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