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世界被倒转——华纳夫与两位男村民瞬间飘浮并倒挂在空中。
华纳夫慌张的四处张望,诧异的目光最终停在正在施法的隆恩斯姆身上。
“你干什么!?”
华纳夫气急败坏的说著。
“请别挣扎,我无意伤害您,而是保护您。我不在乎您的咒骂,也不在乎您的想法,但就现在——请您先听从我的吧。”
说完芜便轻坐在草皮上,拖着腮帮子继续思考着。
“你这臭家伙!信不信我现在冲过去扁你!”
芜依旧不理会华纳夫的谩骂。
虽然这件事情与自身无关,但心中残存的义气却如风中残烛般继续推动着自己的行动——虽然原先本就打算靠着历练激发出力量,但这也太过麻烦了吧。
老实说吧,要不是因为对方可能是艾恩克的军方,自己压根不会在意。
这不就逼得自己一定要着手处理这件事情?
“唉—————”
悲观的叹息声表现出十足的无奈。
但接踵而来的,却是芜从未想过的好事。
刹那间,一片刺眼的闪光如流星般划天际,降临在这片草原上。
芜完全看傻了。
这道光芒看似刺眼难耐,但对自己而言却是意外的温和。
甚至能够直视这片美丽的光芒。
强光正在消褪,雄武的身影随之显现。
是一只颇具雄色的巨大老鹰。
芜自然认得出眼前这只异样的老鹰。
“你不是……苍鹰吗?”
“我恭敬的福特斯大人与隆恩斯姆大人,见两位如此精气实在是太好了。”
“我记得你不是乘载着千尾往寇特与塞壬的方向行进了?怎么又回来了?”
“请您别担心,千尾大人已经平安抵达。我这番前来是为了向您呈交供品。”
“供品?是谁要给我的?”
“是寇特大人与塞壬大人——为您精心炼制的‘魔物之血’,供您滋补龙体。”
“魔物之血!?”
只见苍鹰张开左翼,在闪烁的羽毛中,夹着一瓶精致的玻璃瓶罐——
清晰的玻璃瓶内装着呈橘色的浓稠液体,液体中浮游著不明分子,仿佛饮料中的气泡,正在瓶内活泼的跳动着。
如果自己对这个名词的理解没有错误,这瓶应该就是提炼于魔物的血液。
“请您收下,福特斯大人。”
苍鹰恭敬的利用双翅将装满不明液体的玻璃瓶递给芜。
都已经如此恭敬的递交给我了,哪能拒绝呢?
“谢……谢你。”
芜接过苍鹰翅膀上的玻璃瓶,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虽然接下了,但眼神仍旧难掩害怕地盯着手中的玻璃瓶。
看起来确实有点可口,但这味道实在难以想像啊。
难道饕餮都是以魔物之血维生的吗,这未免太恶心了吧?
不过换个角度想,其实这并不无可能。
现在的自己就是饕餮,照理来说,味觉也应该与饕餮相同吧?
说不定眼前这瓶魔物之血对于目前的自己而言,与一般的饮料无异。
看着苍鹰满心期待地看着自己喝下去,自己也不好拒绝或是带回去喝。
既然如此——就硬干吧!
芜举起沉重的右手,拔开瓶口的软塞,他将鼻子凑近一闻,味道出奇的平淡。
只有淡淡的芳香味——有点像是柑橘,但又掺杂着其他的果香。
这瓶是水果汁吗?
好吧,数到一就直接吞吧!
三!
二!
一点五!
一!
芜紧闭双眼并咽下一口气,一鼓作气的将整瓶饮尽。
从芜的动作与表情来看,无意非常的痛苦——但很快就有了转变。
是出乎预料的诧异神情。
味道意外的好喝,丝毫没有难闻的血味,反倒有着淡淡的柑橘香味。
芜不知不觉的一饮而尽。
瓶罐内的魔物之血就这么被芜饮干。
满是诧异的眼神死盯着空瓶罐,心中暗自感叹着魔物之血的美味。
与此同时,芜也意识到一件奇怪的事情。
明明失去味觉的自己,却能喝出魔物之血的味道。
这是什么回事?难道自己只有饮用魔物之血,才能辨别出味道吗?
“怎么了福特斯大人,这瓶魔物之血不合您的味口吗?”
苍鹰看着皱着眉头的芜,忧心忡忡地问著。
“呃——没有这种事情,应该说实在太好喝了!我非常满意他们两个替我准备的补品,希望妳这次回去能帮我完整地传达我的感谢之意。”
“是吗,真是太好了!小的会如实将这份满意传达给几位大人!。”
“恩。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吧?”
“是的。小的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向您呈交这瓶魔物之血。”
“既然如此,回到千尾的身边吧。”
“遵旨。”
闪耀的身姿再次奔向天空,扬长而去。
丢下空瓶罐,芜心中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若真的只有魔物之血能够触动到我的味蕾,那这也意味着,我以后的主食,都要以魔物之血来做为配料。
这样说来也有点恶心呢……
算了,先把村子内的事情解决吧。
芜再次望向华纳夫等人。
因为凡人无法看见精灵王,就算不用隐藏魔法也能够遮蔽大部分平民的视线。
自然也就不会被他们看到我与光精灵王的对话。
“放开我!”
至此,华纳夫仍然努力的挣脱隆恩斯姆的魔法。
这样吵吵闹闹实在有碍我思考,虽然感到抱歉,不过还是得让他们静一静。
“夜阁。”
“是的大人,请问有何吩咐?”
“让那三位先睡一会吧。”
“遵旨。”
语毕,蜈蚣型态的夜阁缓缓爬出芜的衣袖中,接着张开毒颚,朝三人吐出细微且不明显的毒液。
毒液沾染在三人的肌肤上后便透过毛细孔快速的渗入体内,过程中三人没有感受到半点感觉,更别说察觉。
不一会,药效便神速的发作。
先是两位男村民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接着便是暴躁的华纳夫,正在逐渐放低谩骂声中缓缓阖上双眼,最终昏迷。
终于回归平静。
芜阖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将新鲜的空气填满胸腔,接着坐在树荫下。
终于静下来了,现在得好好思考下一步的规划了——
陡然间,芜的身体似乎出现了异样。
视线正在模糊,突如其来的头痛欲裂使他痛苦的抱着头,全身感受到不知名的寒冷与麻痺。
异样的感知来得太快,芜瞬间难掩痛苦的跪倒在原地。
痛苦难耐蜷缩著身子,晕眩的芜已经开始失去意识,晃晃悠悠的喘著粗气。
夜阁感受到芜的元素开始紊乱,立即窜出芜的领口观察著。
“大人您怎么了?身体不适吗?”
“我好像——有点头晕啊?”
话音刚落,芜倒吸一口凉气,接着便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
“大人!大……”
夜阁的声音与气味随着视线转黑,瞬间停止了声息。
自己的肉身仿佛与世隔绝般,身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触觉、视觉——本就不存在的东西,在这种静谧孤独的黑暗中,反而变得敏感。
我死了吗?
——不对。
这并不像是死亡时的感觉。
细微的杂音,薄弱的呼吸,冰霜般的气味,自己貌似正被关在一个地方。
抑或是自己的梦境?
芜尝试着活动筋骨,发现双脚似乎正踩在平地上,自己也能做出简单的肢体动作,看来只剩下自己看不见的问题。
“夜阁?你在吗?”
芜尝试着呼唤夜阁,然而回应自己的却只有空荡的回音。
……这里是密室?
既然有回音的话,看来这里空间并不大,而且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
不放弃的芜又再喊了一声“夜阁”。不出意外的,这次依旧只有回音。
是吗,看来这里的确只有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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