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她只说过一句话：“放了我……我还要给那孩子做饭……”

季末的眼睛微微的闭上。

第一次，他感觉到依然存在于他的脑中的诅咒——【虚无量子】原来真的是个诅咒。

尽管【终焉生化脑】内的广袤空间让他不会被绝不会忘记的记忆撑爆，但它只会分担信息，不会帮他处理情感。

叶尘继续说道：“快乐枪手白银，我真的不明白，满地是鬼的世界，他为什么执着于杀人，而且我听说他只杀那些有着强烈的宗教信仰的人，我当然不喜欢那些神棍，但是……他又是为什么呢？”

说完，她看向季末。

无头骑士铁灰色的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

似乎是真的想从他这里寻得点什么。

季末看着叶尘，淡淡说道：

“你觉得，会不会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道？这算什么？精神病吗？”

“不，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季末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说，也许他只是……”

季末想说点什么，可却又说不出来。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叶尘开始时候是疑惑，继而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道：

“你是想装逼分析一波深奥的，结果发现自己肚囊子没那么多货，说不出来了吧？”

“……被你看穿了，哈哈。”

季末苦笑道。

他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

呼——

“哼！”叶尘冷哼了一声，“我估计啊，除了他自己，根本没人知道他的理由是什么，宗教局都查不出来呢，你又能分析出什么？你要是知道他想什么，除非你就是他啊！”

“对呢，如果我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我就是他了。”

季末笑了笑。

对啊，白银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恐怕连白银自己都不知道吧？

……

在那个悲惨的世界，鬼吃人，人吃人是常见的事情，在那个人人自危的城市里，大家都挂着一张苦瓜脸，过着有今天没昨天的日子。

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向神祷告的声音。

可神从来没有在人的面前现身？如果那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难道不应该回应、拯救那些信仰祂的人吗？

众生平等，神爱世人。

如果真的有神，祂不能该出手拯救那个厉鬼肆虐的世界吗？

或者，厉鬼肆虐正是神所降下的“天罚”？

至少有些信徒是这么宣扬的，而且不在少数。

那么也就是说，世间的苦难是神所乐见的——如果祂或者祂们存在的话。

苦难，是信仰的源泉，只有当苦难存在的时候，对神的信仰才会如野草一样疯涨。

神笑着对世人说，接受苦难吧，这是神给你们的恩赐。

如果苦难是神所赐予的，那么看见人受苦，神一定很快乐。

因此——

神予我以苦难，我还神以子弹——by·快乐枪手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