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等或是逃命,或是降宋,我李重进绝无他言。
我既戎马半生,死也只会死在自己的刀上,尔等...出了这方军帐...便自谋生路去吧...”
许是看清了周遭人的心思,无耐的看着营帐内众人一番苦笑,他又怎会不知,赵匡胤最忌兵反。
既然已走上这条路,哪怕是降了外头的王审琦,到了汴京也会被赵匡胤处死。
明白自己命不久矣,脸上也全无了最初的肃杀之气,出了营帐后身旁仅有两名将士决然的跟在他身后。
转头看着那二人尚且年轻的面恐,有些可惜的摇摇头,将左右手扶在二人肩膀上,又眼含着泪,一言不发难掩悲戚。
转头进了安置家人的营帐,听得帐内自己那刚满三月的儿子啼哭声,又抬头看着自己全家十余口人。
怀着歉意低头看了看抱着孩子的妇人,那妇人兴许是察觉到什么,看着周遭或大或小的孩童,也是难掩悲怆,轻声恸哭的擦拭李重进脸上的清泪。
......
“快跑啊!”
后方战场上乱作一团,叛军像疯了似的拼了命去撞那围兵的棘栏,前排众人浑身是血,后方逃亡的兵士轰着往前推蹋。
棘栏倒了一处后,叛军一拥而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冲出突破口跳入泗水河拼命的往前扒拉着逃命。
“快躲开啊!前方有船!”
正往前扒水的卸甲小兵,抬头突的看到一庞然巨物向岸上冲来,那些个溃兵不清楚这船为何人所驱,便赶忙拖着残身向左右蹬去。
“有战船!快去禀...”
立于高处的宋兵发现情况有异,赶忙对着探台下的守兵传话,然而话还未尽,一只金矢羽箭突然射来,直接从此人耳朵贯穿整个头颅,又骤然失去意识从高台上摔了下去。
台下的守卫看着刚从还在大喊的人突然顿口摔了下来,头颅被弓箭射穿,嘴都未曾合上睁着眼瞅着自己。
吓得倒地后退,回过神赶忙起身向王审琦的营帐哭奔而去。
却见得唐军主战船上众兵高呼将军威武!船舵前方身披金雁翎甲的李响放下手中金弓,眼神坚毅的拔出佩刀。
“陛下好箭法!如此远距可直中头颅,真乃天人也!”
左侧刘仁赡见识到从未在战场上展露手脚的李响既然有如此精准的箭法,拍了拍船舵木栏,直声夸赞起来。
但又见李响一言不发严肃的拔出佩刀,便高声大呼。
“小的们!跟俺杀了过去,砍了这群挡路的宋狗!”
“杀宋狗!杀宋狗!”
船靠上岸后,唐军如同猎兽猛虎,跳下船梯举刀像宋营杀去。就连刚刚对着宋军放完箭的弓兵,也满脸愤然的丢下弓,手持长刀滑不可握,犹大呼杀宋!
李响对这场面早有预料,从起建龙翔军始,他便特意选调家乡户籍原在北方的兵士,每逢入军检校,便向这群原籍为北方的兵士承诺,终将亲自带领他们杀入宋境,与他们归家。
从古至今,中原人都将落叶归根看的及其重要,眼下这群杀红眼的唐军,实则是带着自己归家的渴望在怒杀宋人。
李重进军营
“天要亡我啊!”
李重进听得营外乱作一团的厮杀声,以为是宋军杀进来了,虽心有不甘,也不做迟疑,手拿火把四处烧帐,帐内瞬时燃起烈火,将李重进一家老小包围。
看着火势愈来愈烈,李重进决然的拔出手中佩刀,双眼含泪,愧疚的看着一家老小,便提剑抵上自己的脖子。
“陛下!有一营起了火,可能是李重进自焚了!”
李响策马奔入叛军营,听得身旁李元镇所言,顿时有些恸气。
我靠你个李重进真是个不长进的玩意,打不过就自焚!你他娘的死了老子亲征这一趟就白跑了!你敢死老子把你尸体都得拖出来鞭尸!
眼看着离起火营帐已近百步,策马的李响直声对着火营怒喊。
“李重进何在!出来见朕!”
此时火营内的李重进正欲自刎,骤然听得一声怒喊,隐隐听到朕字。
“朕?称帝的只有唐宋两国,赵匡胤在汴京根本就没来平乱,难不成!”
李重进赶忙放下手中长剑,掀开帐布,瞪大眼睛看着前方身披金甲手持长刀的李响。
拍着战马有些着急的李响看着营帐内有一将军装束之人出帐,顿时大喜过望,抬起手对着前方大呼。
“李卿莫慌!朕不忍你为奸人所害!
亲率大军!救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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