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庸身形晃了晃。
手扶着管事的,嘴巴直哆嗦,“快,快去拦一下,别闹出人命了。”
“是。”
管事的脚步刚往前挪动,楚烟便抬起头,冷凝着众人,“我看谁敢来。”
“......”
大家不约而同的,又往后退了一步,担心血溅到自己身上。
楚烟指间握着带血的发簪,血迹沾染在她白皙的手指上,她垂落的长发被微风轻轻扬起,像一只夺人性命的诡魅海妖。
人群里,江新词面露担忧。
他想上前,被朋友拽住胳膊,“蓝少都不管,你去干什么?”
是的。
江新词视线转向蓝桥易,发现他抱着孩子,神色如常,仿佛对楚烟如此残忍的手段习以为常,甚至,还悄悄纵容。
小烟。
这还是他认识的楚烟吗?
江新词面色晦暗,表情痛苦。
“放过我——”
小年轻的声音支离破碎,乞求着楚烟,“我、我该死,放过我,求求你......”
楚烟不语。
发簪从男人脸上划过,停留在太阳穴的位置。
众人的视线紧紧跟随着发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想开口劝来着,可是又担心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放过你?”
楚烟冷笑,“我整死安氏夫妇?谁告诉你的?”
“......”男人瑟缩着。
“不知事情全因,贸然评判,我是不是该告你一个诽谤罪?”楚烟抬眸,淡漠的眸子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后看着男人。
“不管你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替我给那个人带句话——”
楚烟抬手,猛地将发簪顺着他的头皮,插进地面,“有胆就走到人前来,背后偷摸搞把戏的,那是见不得光的老鼠。”
说罢,利落起身。
小年轻瘫软在地上,瞪着空洞的眼睛,像个活死人。
众人不由松了口气。
他们眼睁睁看着楚烟走到蓝桥易身边,阴戾的双眸在一刹那,变得温柔,她重新牵起安柯辛的手。
转身。
面朝所有宾客,“这个孩子叫安柯辛。”
“安华临走前,把他托付给我,我就是他的监护人,以后谁敢在他跟前乱吠,下场只会比地上那只狗更惨。”
大家伙面面相觑。
今天到场的宾客非富即贵。
楚烟这么做,是丝毫没有给萧伯庸留面子。
她侧首,盈盈一笑,“萧伯父,对不住了,我爸爸走得早,打小没人管教,所以没有教养。”
提到教养两个字。
瑛瑛的父母脸色极为尴尬。
“我就知道一个道理,谁今儿要是打我一巴掌,我必还回去,要是冲撞了萧伯父您,还请您海涵。”楚烟云淡风轻道。
萧伯庸一口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
快要把自个给憋死!
他活到这个岁数,见识过不少世面,阅人无数,还没碰到像楚烟这样毫无章法的人,从来没有人敢当众给他难堪。
从来没有!
但是,今儿这闷亏他必须吃了,因为他理亏。
萧伯庸皮笑肉不笑,“伯父还能跟你计较?原就是我们招待不周,让两孩子受了委屈,才生了事端,改天我亲自去老爷子那儿请罪。”
楚烟笑了笑。
蓝桥易接过话,“萧伯父,那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