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古以来,都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例子,反观江新词这种不争不抢,闲云野鹤的调调,最容易让人放下戒心,腹背受敌。”
“你这是阴谋论。”
蓝桥易不置可否,“楚楚,但你不能否认,人性本来就是一本《厚黑学》。”
“是。”
楚烟点头。
她也不是帮着谁说话,只是感觉蓝桥易的这番话,有些看低了江新词。
楚烟一直都知道,江新词并不喜欢做生意,他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旅人,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哪怕后来江阔将家里的产业交给他,他不得不立起来,做一些违背原则的事时,她也能够理解。
人活着,哪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呢?
楚烟认为,江新词已经算是纨绔子弟中,少有的,有担当的人了。
“你跟我来。”
蓝桥易握着楚烟的手,带着她向书房走去。
他从书柜里取出一沓文件,放在桌上,“楚楚,我不否认回忆是美好的,但你有时也该想想,是不是自己在带着滤镜看人。”
“什么意思?”
楚烟打开文件,“这是什么?”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里面的合同上,瞳孔骤缩。
她一直翻到合同最后一页,看着落款处写着三个字:江新词,还戳盖着江家的章。
是市中心的那块地。
江阔心心念念的地皮。
之前傅康还在文旅局时,江阔就计划着想找关系把那块地批下来,一直到傅康被调走,这件事也没有个明确的回复。
怎么会是江新词拿下的?
蓝桥易在椅子上坐下,慢条斯理道,“这就是那晚江新词打来电话时,我提的条件。”
“......”
楚烟紧紧握着合同,心里复杂。
她能理解江新词的做法。
当时,江阔昏迷不醒,江柳儿又深陷代言风波,杨柳一个家庭主妇毫无办法,责任全压在江新词的肩上,逼得他不得不做决定。
但是......
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是可以用利益衡量的吗?
楚烟默然。
至少在她答应江新词,帮助江柳儿从监狱里出来时,她心里没任何等价交换的想法,就只是想着,希望他能活的轻松些。
书房里非常安静。
秒针哒哒哒得转着。
蓝桥易深沉的目光落在楚烟面颊上,丝毫不错过她任何的表情变化。
半晌。
他沉声问,“伤心了?”
楚烟合上文件,“只是有些惊讶罢了,你知道吗?在我的印象里,江新词一直属于面对威胁或者诱惑,宁死不从的那种人。”
蓝桥易冷笑,“没有人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不低头,如果是,只能说明筹码还不够。”
楚烟无言。
她想起一年前,自己和纪空雨处于契约情侣期,江阔为了无尽其中,总命江新词盯着她,楚烟当时还觉得,江阔挺会为难人。
所以,江新词每逢问她与纪公子的感情状况,她从没厌烦过。
因为她知道,江新词也是有任务在身。
如今想来,也许,是她被蒙蔽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