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的楼间距很小。

梁珞生站在厨房的窗前，都能看到对面楼里人走动的身影，他视线落在其中一个屋子里，发现空调外机上挂着一只粉红豹玩偶。

模样看着很新。

应该不像是故意扔在那里的。

因为有死人，小区拉了警戒线，梁珞生从楼里出来，看到一个小姑娘探着身子往里看，见到他，她赶紧躲在大门后面。

梁珞生停住脚步。

望向小女孩，她眉眼长得很像崔龙。

没错。

她就是崔龙的女儿。

“豆豆，你放学不回家，跑这里干什么？”一个女人拎着书包，从旁边跑过来，看了梁珞生几眼，“不好意思啊警官，孩子小不懂事，打扰你们工作了。”

“没事。”

梁珞生锐利的眸子看向女人，“你是崔龙的前妻吧？”

“......”

女人愣了愣，点头，“是啊。”

又满腹狐疑得望着梁珞生，“你怎么知道的？崔龙他怎么了？”

话落。

运输尸体的担架车就从楼上下来了。

女人只瞄了眼，便脸色惨白，喃喃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住在这个小区？”

“你不知道？”梁珞生蹙着眉问。

心想，就算夫妻关系再差，离婚后，有孩子在中间，两人不至于不联系吧？

他目光再看向小女孩。

这孩子眼睛里噙着眼泪，小手被妈妈紧紧握着，她的样子，似乎是一点都不意外在这里碰到自己的爸爸。

女人艰难得吞咽着口水，“我和他离婚时闹得挺僵的，之后我就一直住在娘家，他工作忙，有时候想孩子了会去豆豆学校看她，我们一直都避免双方见面。”

梁珞生点点头。

不经意间问道，“暑假你要上班，孩子父母帮忙带着？”

“没有。”

女人叹了口气，“我父母身体不好，前两年跟着哥哥去南方了，家里现在就我跟还在，工作忙的时候，我就把孩子放在日托班，有时，她自己在家。”

说完，又补充一句，“她很乖，自己在家画画，都能待上一天，也不到处乱跑。”

梁珞生摸摸小女孩的头。

这孩子从头至尾都被母亲死死拉着，即便看到崔龙的尸体，眼睛含泪，也没有上前哭闹，最后，被女人拽着走了。

“头儿，看什么呢？”手下的人跑过来。

随着梁珞生的目光，仰头向上看，只看到一排排铁窗户。

梁珞生收回视线，问，“你小时候得了一个喜欢的玩具，会把它放在室外挂着吗？”

“......”

实习生不明所以，还是摇摇头，“肯定不会的，既然是心爱的东西，我睡觉都得抱着啊。”

“嗯。”

梁珞生思忖片刻。

再次抬头，看到一只小手伸出窗外，将空调挂机上的粉红豹取走了。

接着。

小女孩半截身子探到外面，当她看到梁珞生时，忽的，把窗户合上了。

这一幕，落在实习生的眼睛里，他若有所思，“那粉红豹不是今年的最新款吗？还挺贵的，挂在外机上，是打算吃灰尘？现在的小孩真是——”

说到这里，他猛地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