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光顾着开心了。”
江阔语气很轻很淡,“我和杨婉是联姻,婚后为了巩固两家的利益,火速生了孩子,我欣赏她的贤良淑德,可始终无法对她产生爱意,当你妈妈来找我时,我什么都顾不得了......我心心念念了几十年,哪怕心里知道这是一场梦,也不想醒来。”
这是怎样一种扭曲的爱,楚烟不做评价。
她在转身之际,留下一句话,“感谢那五年江家对我的养育之恩,该报答的,我早就还清了,往后,我们还是以兵刃相见吧。”
她不会放过伤害杜莺歌的人。
江阔闭了闭眼,听着楚烟走远的脚步声,他看向墓碑上楚天的照片,“从你走后,我就再没来过这里,有时想想觉得恍惚,好像你从来没离开过。”
墓园起风了。
他沙哑的声音被吹得四分五散,“小天,你说如果时间能倒回该多好,如果可以,我只想做那个站在实验室外等你的江阔,而不是现在这个满身沾着铜臭味的人,我以前总觉得莺歌傻,其实她才最勇敢,她把你们的女儿保护的很好。”
江阔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话语没有逻辑,颠三倒四的,最后却把自己说得红了眼眶。
“小天,我错了,但是我回不了头了,反正像你这样的正人君子是在天堂的,我死后是要下地狱的,咱们生生世世啊,怕是见不上面咯。”
江阔撑着伞离开了。
他走过长长的台阶,空中有雁子飞过,江阔抬头,眼中一片寂寥,骤然想起当年他与楚天破冰后,交上去的那篇论文。
题目叫: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室友笑话他,说心理学的论文起了个如此文艺的题目,是想显摆自己有文化吗?楚天在一片调笑声中,对着江阔认真道:我觉得挺好,很扣你的主题。
嗯。
李清照用《一剪梅》表达了自己对赵明诚的刻骨思念,他写下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时,脑子里满满都装的是杜莺歌。
都是相思,确实扣题。
江阔惨淡一笑,回神默念,“那样的好光景,再也不会有了。”
......
一周后,楚烟的嗓子彻底恢复,她又马不停蹄的投入到工作中,敲定秋冬宣发方案后,经由蓝桥易审核,再转发至蓝氏总部。
袁春望是第一个过目的。
他作为两朝元老,在股东中声望最大,他的建议可以全权代表董事会。
“楚小姐,宣发部是总部着力培养的部门,目光应该放长远些,这份方案的好坏我先不评定,我认为你看待事物的方式不够全面。”
袁春望越过蓝桥易,直接将电话打给了楚烟。
姜还是老的辣,他这番话说得实在有意思,没有明确指出对方的错误,却用模棱两可的语言使人不得不吊着一颗心。
如果楚烟为了这件事去找蓝桥易,便显得她不够成熟,而若是她选择自己处理,那这份企划案今年能不能过都另说了。
“袁经理,我不懂您的意思,还请您明说。”楚烟态度客气谦卑。
袁春望笑了笑,“我看你这一年花边新闻不少,大概是没用多少心思在工作上,年轻人心态都浮躁,还是静下心来,好好打磨吧,等你自己能看过眼的时候,再把方案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