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阔离开不久,楚烟就来了医院。
“他来过了?”
“嗯。”
杜莺歌躺在椅子上,神色怠倦,“小烟,你真的想离开江家?”
“是。”
“有时候我在想,当初让你回江家到底对不对,那样的龙潭虎穴,想必你这几年生活的也不开心吧?”杜莺歌转头看着她。
楚烟轻声道,“我知道你也没别的办法了。”
当年楚天被裁决后,要债的天天堵在门口,他们母女二人东躲西藏,如果不是被江家认了回去,估计早已暴尸荒野了。
她知道,杜莺歌一定挣扎过。
只是一个女人的力量,在邪恶势力面前,太过渺小,才不得已走了下策。
“小烟,妈妈以前觉得纪空雨并非良人,其实他待你还不错,不知道往后,还能不能看到你嫁人了。”杜莺歌眼神空洞。
想起楚天在世时,经常念叨着,日后谁想娶他的宝贝闺女,定是要先过他这一关的。
而现在,自己作为母亲,连女儿的安危都护不了。
杜莺歌落泪,“我实在没有脸面见你爸爸。”
“妈。”
楚烟不擅长安慰人,略显笨拙地抱着杜莺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再说我长大了,已经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你就别担心了。”
半晌。
楚烟没听到回应。
垂目看,杜莺歌已经睡着了。
楚烟拿过旁边的毯子,给她盖上,轻轻带上了门,走向医生办公室。
“杜夫人从上次自杀后,情绪状态一直不好,我们采用了各种手段,她都不配合,对治疗一直是消极抵抗的态度。”
医生拿出病例,递给楚烟。
从临床表现来看,杜莺歌就是典型的躁郁症,按理说,常年用药物调解,应该慢慢好转才是,怎么会越治越糟糕呢?
“我能看看之前的药单吗?”楚烟问。
“当然可以。”
医生从病历档案中找到,“我们给杜夫人一直使用的是卡马西平,根据症状调整药剂。”
楚烟翻着药单。
没找到哪里有问题。
“行,我知道了,妈妈再有情况麻烦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
楚烟从医生的办公楼里出来,绕着林荫小道往外走,路过护士站时,有人笑着跟她大招呼,“又来看杜夫人了?”
“是啊。”
楚烟目光落在女护士身上,问,“你这是怎么了?”
“唉,别提了,10号病房那个陈大爷真是难伺候,饭菜不合口也要发脾气,今天的午饭是西红柿炒鸡蛋,他非要说那红色的汤汁是毒药。”护士擦着裤子上的菜汤。
一旁,她的同事接话,“真不是我们抱怨,这些病人里大概就属杜夫人最优雅了,也不挑,食堂备了什么饭就吃什么。”
“那能比吗?杜夫人可是文化人。”
两位护士和楚烟都很熟,当着人的面,就吐槽起来。
“......”楚烟笑了笑,没说话。
她从包里取出两支口红,“送你们的,看看喜不喜欢。”
“哇——”
护士欣喜若狂,“这个色号我找了很久,一直断货,问了代购都没有货源,烟姐,你从哪里搞来的?”
楚烟挑着眉,“你忘了我是什么工作?”
“对哦。”
护士摸着包装,看起来真挺喜欢的,但是也犯难,“这样不好吧,医院有规定不能收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