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抱着等待大戏开场的心态,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这一坐下,周围就泛起一阵细微的窃窃低语。
因为他选的座位有点一言难尽!
这逐鹿台上的座位大多是王公贵族,文官大臣,以及家中女眷的雅席。
说白了就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文臣和女子的专座。他萧暥也真好意思蹭过去。
但是萧暥也很无奈,可能是这几天疲惫过度,昨夜又吹了冷风,他今天感觉其实不大妙,胸口隐痛,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好不容易有个提神醒脑的装备,还弄丢了。
而相比下面赛场边的专业坐席——标配硬板凳,这里的座位就舒适多了,有软垫,有扶案,还有遮风蔽阳的帷障屏风。所以在他眼里,这本来就是老弱病残孕专座啊。没毛病!
果然他这一落座就引得周遭的小姐夫人们纷纷侧目。
其实姑娘们看他,他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可为什么她们个个脸上不是带着幕篱就是遮着面纱啊!能不能公平一点,让他也一睹芳容是不是?
不是说秋狩也是古代女子挑选如意郎君的地方?
能不能给单身狗一个机会啊?
不然他今天特意穿一身骚包锦袍来做什么?嗯?
要知道原主虽然彪悍,但是到死都没有讨上老婆!
他跟武帝的妃子搞暧昧也好,他对公主居心叵测也罢,但是他到死都没讨上老婆是事实!真特么悲剧!
萧暥不要脸地想,就算自己没啥本事,难道就没有一个姑娘看上自己的模样了?
事实上还真没有。
他目力好,耳力也极为敏锐。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捕捉到。
他很快就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
“这青年是哪家的公子?”一个软绵绵的声音悄悄问。
“真是丰神俊逸——”另一个女子道,后面还带着悠长的叹音。
萧暥听着表示很受用,正想着要不要主动点,上去搭个讪?
就听到一个中年男子低声道:“都别说了,此人是萧暥。”
“啊!萧暥?”
姑娘你这‘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萧暥?就是那个杀了皇后的萧暥?”
萧暥:……
“看不出来……”
“没想到这等狠辣之人,竟是如此姿容倾世……”
萧暥:等一下,姑娘你这用词不大妥当……
“何止是狠辣,简直丧尽天良!他连皇小皇子都没放过!”
“果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萧暥觉得坐不下去了。他不如去看看下面猎场上的比赛。
硬板凳就硬板凳吧,总比看个比赛,还自带背景解说好。
第一天的比赛是田猎。也就是骑马射靶。
猎场相当于半个足球场大小,猎场旁边的看台其实就是在围场旁边筑了个小土坡,上面搭了一排遮风挡雨的帷帐,坐在这里可以近距离观看比赛,算是专业观众坐席。
相比刚才桓帝和王公大臣及女眷们所在的豪华舒适贵宾席包厢,硬件上虽然差了一个级别,但还是有个好处的,看得清楚啊!
坐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猛人——各路诸侯和他们的麾下将领。
萧暥很会自我宽解,既然美女看不到,就看猛男秀肌肉吧!
秦羽陪着皇帝坐在逐鹿台,所以萧暥环顾了一圈,整个看台上他能说认识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刚有过一面之缘的曹满,但是他不想过去,因为这人认识原主,他怕三言两语就露馅了。
还有一人就是魏西陵了。
虽然魏西陵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但是毕竟算是共过患难了吧。
他舔着脸就坐到了魏西陵身边。
看到他一身花俏的锦袍,魏西陵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好吧,其实他这张脸本来就没什么表情。
但是魏战神这嫌弃地偏过脸去又是几个意思?
魏西陵言简意赅:“你怎么回事?”
萧暥心安理得:“陛下赐的,当然要穿。”
这话绝对没毛病。
魏西陵皱了下眉,算是勉强认可了。又问:“昨夜北狄使团的事,是不是你搞鬼?”
萧暥接得无比自然:“张陌因为水源纷争和乌赫打起来了,现在事情正在审问中。”
魏西陵知道这人不会老实交代,瞥了他一眼,转头看比赛,不再睬他。
坐了一会儿,萧暥简直要被冻死了。只好没话找话道:“魏将军,你不去参赛?”
魏西陵一抬眉:“田猎?”
好吧,魏战神这样的猛人,应该只对野猎感兴趣。
谁知魏西陵又冷冷甩过来一句:“你不也没参加么。”
萧暥突然有个念头,这魏西陵该不会跟阿迦罗一样,原本也是来挑战自己的?
这念头还没转过,就看到对面的曹胖子热切地看过来,还冲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他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怎么一个个都像是冲着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