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里,喜娘还陪在陈书兰一旁,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提醒陈书兰完成最后的合衾之礼。
喜帕已经掀开。
陈书兰接过喜娘递来的合卺酒,微垂着眼,只把目光停在谢长渊肩膀位置,勾着谢长渊的胳膊将酒喝下。
喜娘笑盈盈地把两人的酒杯拿走,带着一众婢子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原本热闹的新房内变得安静异常。
陈书兰低着头,只能听到不远处红烛噼啪,以及外面喜宴上的热闹声音。
“喂,你一直低头做什么?”
坐在她旁边的谢长渊声音带笑,懒懒地拨了拨袍子一脚,把穿着红色云靴的脚往外伸了伸,嘀咕道:“真是累死人了,腰酸背痛。”
陈书兰张了张嘴刚要说话,谢长渊忽然伸过手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你也不抬头看一下,就不怕嫁错人?”
陈书兰的眼睛不得已看到谢长渊那张俊美的脸上,那多情的桃花眼里还带着几分戏谑和打量,“嗯,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这样打扮还是很漂亮的。”
“……”
陈书兰皱了皱眉,一把拍掉他的手:“你怎么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
新婚之日也是和往常一般模样。
谢长渊哈哈大笑:“什么叫正形?端端正正地站在这里给你行礼,然后左一句娘子右一句夫人,之乎者也的和你说话,就叫正形?”
“我要真那样你受得了啊?”
陈书兰抿抿唇,“不知道。”
谢长渊琢磨了一下,把衣袍整理好了站起身来,果然是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地站在陈书兰面前朝她长揖而下。
还故意沉着嗓子说:“娘子在上,小生这厢有礼了。”
陈书兰一呆。
谢长渊继续说道:“今日我们二人喜结连理,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从今往后,我必定对娘子忠诚不二,嘘寒问暖,盼着以后可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幸福快乐地过完下半辈子。”
“我有很多缺点,还请娘子尽量包涵。”
陈书兰被他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逗得的想发笑,不过又忍住了,抿着唇说:“你都有什么缺点啊?我要不包容呢?”
“我的缺点数不胜数,要是细说起来,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谢长渊正经道:“没有办法长话短说,我相信娘子也没有耐心听我说完,就让我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吧。”
陈书兰“噗嗤”笑了一声,“油嘴滑舌的。”
“你在嘲笑你夫君哦。”谢长渊恶劣地捏了捏她的脸,捏到了一把脂粉,立时露出个颇为嫌弃的表情来:“这都什么?”
他捻着自己的手指皱眉说:“怪不得我觉得你今日难看了许多,原来是把自己的脸当做墙了,刮了不知多少层粉吗?”
陈书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的脸才是墙,才刮粉。”
“我可没有——”
谢长渊还要贫嘴,外面传来长随的呼唤声,说前面宾客在等着。
谢长渊转向陈书兰说:“我去瞧瞧,你吃点东西,别饿着了。”
“好。”
陈书兰点头后,谢长渊便离开了。
她看着一室的红,轻轻舒了口气。
整个大礼的过程中,脑袋都有点懵,和这几日来的状态差不多,那些喜乐和恭贺的声音听在耳中只是一片嗡嗡声。
要不是旁边一直有人扶着,提醒,她怕是也不知道流程走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