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棠此刻仿似什么也听不见了。
长乐出事了?
距离他送消息回东都,同长乐示警,左野私兵已动,已然半月有余,没成想竟发生此等大事。
曹皇后是断不会为皇上殉情的,她要么是被人害死,要么是为了护送长乐……
长乐现今又如何?还有他们的孩子,还尚在襁褓中,想要在兵乱中保下他们,又谈何容易?
但他只能强自镇定下来,唯有这样他才能尽快收整好这里的乱局,然后回东都援助长乐。
“祁镇,你休要胡言!”
若祁镇已收到消息,那估摸着送给他的消息差不多也到了,只是他去了战场上,没提前收到此消息,失了先机,但好歹今日一场战役大挫了漠北军。
可皇上此刻去世,若漠北六大部得了消息,只怕更是不会罢休,不日又要强攻。
“我胡言?谢青棠,这上面的通缉令写得明白,太子妃潜逃,而你,其实根本就不是太子,只是你们蒙骗了陛下和皇后娘娘,假冒太子,你原本就是谢家人!”
听得此处,谢青棠是大松了口气,长乐逃出来了……
那他更有精力对付眼前人了。
“祁镇,这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如你所言,我的父皇和母后均已殡天,那你的通缉令何来?又是谁颁发的?父皇的遗诏又是如何说的?吾原本就是太子,是父皇钦定,乃天命所归,说句不好听的,父皇已然病危,我又何故多此一举?”
这是东都传来的急信,其中很多细节祁镇还来不及去了解,他今日本就是殊死一搏,成不成就观眼下了,谢青棠一连串质问叫他更为光火!
“太子妃毒害皇上,率领防卫营的人造反,那是大家都看见的事实,通缉令乃是内阁商议后的结果,谢青棠,你此番怕是抵赖不了!至于你为何要谋害皇上?你是谢家人,你说你为何要谋害?不过是怀恨在心罢了!”
“祁镇,你简直是胡言乱语!你说那是大家都看见的事实?哪个大家?你也是亲眼所见?未免荒谬!何况定北王府满门忠烈、定北军纪律严明,岂容尔等宵小诋毁?我简直为曾与你是同袍而耻!”
一直护卫在谢青棠身侧的一名老定北军将军率先对祁镇发难。
谢青棠想要引导祁镇说出的无非就是这几句话,他要将他摆在定北军的对立面上,这其中虽有利用定北军对定北王府爱戴之嫌,却也是不得已为之。
“祁镇,皇上已下罪己诏,若我怀恨在心,何必等到今日?该说,若定北王府之人有心,断不会落得满门被斩的下场,澧朝只怕早已分裂。祁镇,你的借口太过拙劣。”
比起祁镇的着急,谢青棠就显得气定神闲得多,寥寥几句,便叫众人信服。
该说定北军晓得大义,却也护短。
“是啊,当初若不是王爷拦着,你以为你还能在此?”
“说什么太子殿下是乱臣贼子,我看,是你图谋不轨,想造反吧!”
“今日有我们在,一年前的事情休想再重演!”
比起山高皇帝远且昏庸不堪的帝王,定北军信服的从来都是定北王府出来的人,毕竟定北王府的人是真刀实枪和他们一起在战场上拼杀过的。
这七嘴八舌的讨伐声,搅扰得祁镇更为恼火,但他只能死死忍耐。
“诸位不要被他给蒙蔽了,他不过是个虚伪小人,窃国贼!”
谢青棠勾唇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