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镇被人送回府上后,便发了好一通脾气。
一干人瑟瑟发抖,上药也不敢上前替他上,还是张意如接手了这个活儿,只是祁镇没注意来人,抄起手边的一个小瓷瓶就甩了出去,正正砸在了张意如的额头上,叫她痛呼出声。
“你……”祁镇有些愧疚,“我不是故意的。”
张意如待捱过这阵痛苦,才柔声道:“无碍,将军莫气,你的伤要紧,让我给你上药吧。”
祁镇看着一如既往温婉动人的张意如,心中憋闷少了些许,抿唇点头,任她给自个上药。
待上好药,祁镇回头再去看张意如,就见她额头上已然红肿一片,不禁有些心疼:“你额头上也得上药。”
说着,伸手就抠了一大坨药膏给张意如涂抹在额头上。
张意如面上没有显出丝毫痛感,只是笑着任祁镇施为,待祁镇收回手,她才将床前这些瓶瓶罐罐收到一边。
“意如啊,你去我书房,帮我拿个东西来吧。”
张意如抬眸望向祁镇,说:“书房重地,我还是不去了吧,我去寻管事的来,将军可直接吩咐于他。”
祁镇见张意如如此安分,心头大定,细想想,这人现今不过是依附自个生长的藤蔓,她不一心为自个筹谋,到头来也是死路一条。
“去吧,成仁跟了我那么多年,从西北到这北疆,说叛变还是叛变,说不得这府中又有多少人有异心呢?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在书架第三排,从左到右数至第三个格子,放着一册书,将放在那册书后的木匣子取来。”
张意如十分为难地将令牌接过,又嘱咐祁镇小心养伤,这才出了门去。
祁镇的书房就在他院儿里的东边,外有重兵把手,寻常人不得靠近,除非有他的令牌。
守门的士兵一验得令牌真假,就将张意如放进了屋。
她很顺利地就拿到了那个木匣子,果不其然,上面有把锁。
张意如讥笑,她说呢,祁镇疑心病深重,怎么会突然相信她?
她扫了书房一眼,没有多逗留,抱着木匣子又回到了祁镇的房里。
“将军,是这个匣子吗?”
祁镇看了眼木匣子上完好的锁,笑着点了点头,派人端了火盆来后,将人都给遣了出去。
张意如见状,将令牌还给祁镇,也打算跟着退出去,没成想祁镇却将她留下了。
祁镇从枕头底下取出了一把钥匙,将木匣子上的锁打开了,挑挑拣拣了一番,将几张信纸给了张意如。
“帮我烧了。”
“好。”
张意如垂着头接过那几张信纸,然后将信纸翻到背面,一张一张地开始烧。
祁镇见她做事如此知晓进退,是颇为满意。
“意如不愧是在东都呆过的。”
张意如笑着摇了摇头。
“我见识不广,但有些规矩还是懂的,何况,将军是做大事的人,有些事情我不知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