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响应她这话,外面树叶沙沙声响起,有黄叶挣脱束缚,随风而去。
“其实我一直想去北阳看看,我谢家三代人埋骨在那里,可我却不曾看过他们守护的大好河山,也是一大憾事,可……”谢青禾话锋一转,又道,“昨夜赵子晟没有回来,我打听了一番,说是出城了,我估摸着是去了梨园,你也是为此,才想我尽快离开的,是吧?”
沈长乐用力点了点头:“嗯,我想让你将安儿一起带走。”
谢青禾惊诧:“只带安儿?”
“对,只带安儿。”沈长乐肯定道,“且不说我是借着平儿这个小皇孙的名义去听政的,就是你一人也带不走三个孩子啊,目标太大了。”
她昨夜同曹皇后谈及时,原本是打算将两个孩子一并给谢青禾带走的,可如今细想想实在不妥,若是平儿这个小皇孙明日不上朝,那些朝臣怕是不会罢休。
谢青禾明白沈长乐的顾虑,她看了眼摇篮中的平儿,道:“其实……平儿那般小,一天一个样,不是成日里带着孩子的,旁人根本分别不出,何况是平儿,他是小皇孙,寻常人更是难以靠近他,认识他的……”
“堂姊,我知道。”沈长乐摇了摇头,“我可以狸猫换太子,但旁的婴孩何辜?此遭我定会拿命去护我的平儿,就算是换了旁的孩子我也一样,可万一呢?”
“是,你说的是……”
谢青禾又将目光投向寒幽,小寒幽正值吃了睡睡了吃的年岁,丝毫不知母亲的担忧,此时似正在香甜的梦中,时不时砸吧一下嘴,不知是又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半晌,她复又问道:“你是打算暗地里将孩子交给我吗?我又是以什么名义离开?”
“祈福。”沈长乐解释说,“今日你不必离开,晚些时候我会让陛下下一道口谕,说昨夜有感于天,又忧心北疆战事,想叫平儿和安儿替自个去护国寺祈福,想着你正有个婴孩儿,最是知晓怎么照顾孩子,要你陪同安儿前往,也算是感念定北王府三代人戍卫北疆的忠烈。”
“这能行吗?”谢青禾疑惑道,“何况你不是说只带安儿吗?”
“赵凌不会让平儿走的,但他们不能太过明显,各退一步,离开的会是安儿。”沈长乐轻嗤,“他们就是这般腐朽,总觉着女孩儿不堪大用,其实女孩儿也很好,他们往往低估的就是女孩儿。”
“若我走,赵凌会不会怀疑?”谢青禾还有疑虑,“该说,赵凌会让我带着孩子走吗?”
“若前几日你没有招致他的怀疑,那他定然会阻挠,可也无力阻拦,这是交换,各退一步的交换。”看着谢青禾隐忍的目光,沈长乐不忍,可还是要说,“赵凌会以为我是要拿住你们母女作为人质,可他也将我和平儿困在了宫中。”
“赵子晟很是狡猾,他定然不信你们会将我和寒幽作为拿捏他的把柄,何况……”谢青禾攥紧了放在桌上的手,“论心狠,我们谁都比不过他。”
“不,他会慌的,他清楚青棠的为人,可拿不准我的意思。”沈长乐胸有成竹,“这段日子的交锋,让我成为了这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