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乐都要呕死了,合着皇上忙忙碌碌斗了这么多年,什么实事没干,倒是养肥了底下一大批蛀虫,当即发了好大一通火!
可发火无用,还是得筹银。
想要让那些个人将银子都给吐出来可不容易,还得他们皇室身先士卒。
可皇上病危,各宫妃嫔都想着自保,根本就舍不得,曹皇后倒是先捐了,奈何这么些年她都在长清宫闭宫度过,身上也没多少银钱傍身。
最后,还是皇上得知了此事,开了私库,捐了大部分银钱。
沈长乐本就是想皇室做个表率,既然皇上捐了这么多出来,她也不好再去问那些本就在深宫中挣扎度日的妃嫔们要银子,直接转头问朝上的人要银子。
先前滔滔不绝的官员们,这会子却支支吾吾,都说不出话来了。
沈长乐也不多废话,当即将仲赫通敌叛国和企图刺杀谢青棠之事抖落出来,即刻着锦衣卫抄了仲家。
原本还有官员要拦,说证据不足,沈长乐嗤笑一声。
“你们是觉着太子殿下会冤枉他,还是觉着我会冤枉他?太子殿下亲笔手书,证人,哦,不对,该是犯人,都在路上了,这是他们在军中暗桩画的押,还不够吗?还有先前谋害我、谋害皇室子一事,还不够吗?我没工夫跟你们磨叽了!”
还有仲赫一派的人不服,沈长乐也不管了,当堂摘了他的乌纱帽,将人下个狱。
反正此人也不清白,他的尾巴可没有仲赫那样断得干净,锦衣卫手上有得是他犯下那些腌臜事的证据。
不管沈长乐是不是做给人看的,此一番,确实起了震慑作用,朝中众人生怕殃及池鱼,她一个不乐意,再抄了他们的宅子,是纷纷捐款。
“光是一个仲家都要比国库富足,当真是讽刺!”
现今的户部尚书钟冉不是世家的人,是赵海新近扶持上来的,又曾在白鹭书院读过书,是沈长乐外祖的学生,沈长乐还是信得过他的。
“这些银子够了吧?多的应该都有了。大人,你是赵首辅推介上来的人,我很是信任你,还望你能拿着这笔银子为朝廷干些实事。”
钟冉接了这差事也知是吃力不讨好的,但好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让他一展宏图抱负,自是乐意之至的。
“臣定不负殿下所嘱。”
送走了户部尚书,张添又来了。
“禀殿下,消息已经给段旭放出去了,不知道他信没信,但他说想见殿下。”张添略一沉吟,又道,“臣同他说了,此时未免有些晚了,恐殿下没空。”
“张都指挥使想得周到。”沈长乐掸了掸衣袖,“做戏做全套,他想我去,无非是想套我的话,既如此,不若装作胸有成竹。”
“近日臣也一直派人盯着梨园,没什么动静。”张添问,“还有春杏,这人倒是能受刑,就差直接上鞭子抽了,可毕竟朝中还有许多官员盯着,微臣怕有人在春杏身上做文章,特意都是选的一些无甚痕迹的刑罚,可一般人也是受不住的。”
“既受得住,那就不是寻常妓子,只是指使她来的人还能容忍她活这般久……”沈长乐轻轻一笑,“倒是叫我刮目相看了。”
沈长乐一句话,叫张添一个激灵,突然顿悟。
“微臣明白了,定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张都指挥使悟性好。”
既然是上位者的刀,就须得猜透她的话中话。
可沈长乐还是有些不满意。
张家倒了,张添都谨慎了,不敢搏了,这样很不好。
“但出鞘的刀,岂有不见血的道理?”
这种熟悉的压迫感又来了,张添汗颜。
“微臣定不负殿下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