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意如穿着一袭白裙,站在正对着长街的一座酒楼上,静静地看着被众人簇拥着而来的谢青棠,嘴角噙着抹笑。
无怪乎皇上当初如此忌惮定北王府,谢家人在北疆的威望真真叫人害怕,时隔一年,就算曾丢了三城,于北阳山周围的百姓而言,谢家人仍是他们的救世主。
可是啊……
谢青棠这样的人,本就配得上这样的欢迎。
她仿似又回到了幼时,那时她还被太后带在身边教养,许是小孩子不懂事,在背后议论她,说她没有父母,只有谢青棠端肃着一张脸,道:“不可背后语人是非。”
自小便是一个端方君子。
“你今日很是高兴。”
张意如听得这道声音,没有回头,仍眺望着底下大街上的人。
“许是因着见到故人了吧。”
说完这话,她才回眸望向站在身侧,离她仅一步之遥的祁游。
祁游面似其父,五官硬朗,加之常年在边疆练兵跑马,晒了一脸小麦色的皮肤,整个人看上去颇具男子气概,偏一双眼睛肖似其母,中和了这种气质,看起来灵动不少。
他此刻看着张意如,面上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大将军不是给你交代了任务吗?办好了?”张意如问道。
祁游点头:“办好了。”
张意如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张绣帕递给祁游。
“擦擦。”
祁游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接过绣帕,可看着手中绣着牡丹纹样的精致绣帕,却有些不忍用,趁张意如又往街道上的队伍望去时,急忙将绣帕藏好,胡乱用手擦了擦脸,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待收拾齐整,复又问道:“你跟太子殿下熟识?”
祁游比张意如都要大个两岁,张意如嫁给祁镇后,按理说他该唤她一声母亲的,奈何祁游喊不出口,张意如也不强求。
“认识,但是不熟。”张意如并不觉冒犯,反而耐心答道。
祁游闻言,目光也投向了楼下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人:“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贵人呢,太子殿下果真不同凡响。”
“哦?”这话倒是引起了张意如的兴趣,“既是第一次见,如何得来这样的结果?”
“看起来就是啊。太子殿下琼林玉树、端方持重,听人说他更是才华横溢,虽出身武将之家,却饱读诗书,就是出自文臣世家的那些世家子也是望尘莫及。”
在谢青棠来之前,祁游就打听过他了,只是今日见得张意如如此反应,他觉得理所当然,可心内还是有些……酸。
饶是如此,他的回答依然客观。
大抵这便是祁游同其父祁镇很大的不同吧。
张意如轻声附和着:“是啊,太子殿下就是这样一位佼佼君子,虽然不熟,但是他的为人总是叫人放心的。”
祁游龇牙一笑,拍了拍胸脯,说:“我也很有安全感啊。”
张意如轻轻一笑:“那你以后定要好好爱护你的妻子。”
祁游脸上笑容一僵,顿时没了接话的欲望。
“出来这许久,我也该回去了。”张意如仿似并未察觉到祁游的不对劲,道,“你也回去好生打理一番,待会儿还有给太子殿下准备的接风宴。”
祁游呆愣地点了点头,似乎听见了又好像没有在意。
谢青棠没有如祁镇所愿,带着人去休整一番,而是带了队人马,坚持去看望还坚守在子罗镇前方的定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