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搬运梨树的声音传来,她又是一阵恍惚。
“快快将这株梨树清理了。”
“树桩子也不留吗?这不是雷劈的,留着树桩子修整一番还能长起来的,要不要再问问少夫人?”
“不留,已经问过少夫人了……”
***
“‘其物如故,其人不存’……”谢青棠低声重复,又抬头问,“李大夫,她……当真这样说?”
李却肯定道:“当时二少夫人似乎陷入了回忆,有些恍然,但她在提到院子里断折的梨树后,臣确实又听得她说了这么句话。”
医者仁心,可医者也看多了生离死别,对于某些情绪也就淡化了,但不知为何,他初初听得这话竟难得觉出几分凄凉来。
谢青棠轻声道:“那梨树是她同赵凌定亲后,赵凌亲自为她种的。”
——“六郎,待子晟给我种的梨树开花时,我定要邀你前来观赏。”
言犹在耳,物是人非。
李却给沈长乐把完脉,确认身子已经稳定,只需静养后便回东厂去了。
他采回来的药虽然都交给了手底下的药童拾掇,但他还是得回去亲自看看才安心。
李却离开后,沈长乐便拉着谢青棠的手道:“你回宫吧,还有那么多事儿呢。”
谢青棠摇了摇头:“我不放心,要陪着你,至于那些事儿……你昨夜不是也听到了吗?由着他们去折腾吧,何况宫里还有母后呢,只是又要她操心了。”
沈长乐一笑:“是啊,又要她操心了……只是,母后曾对我说过,我们身在皇室,既然受了百姓的供奉和朝拜,就合该担起一份责。”
是宽他们的心,也是在告诉他们,他们需要承担起的责任。
走上这条路,自此后他们便没有安宁可言,有的只是兢兢业业筑起一座坚固的堡垒,将百姓牢牢护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