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棠微微一笑,退后一步。
“这些年,赵御史真是铺了好大一张网啊。”
能叫仲家致命的证据能在顷刻间拿出来,可真是不简单啊。
“此番就要仰仗赵御史助力了。”
“殿下严重了,这是为人臣该做的。”
赵凌答得不卑不亢,好似他从未跟仲赫合谋做过任何事。
在赵凌离开后,谢青棠久久未动,沈长乐也没有打扰他,只是仰头望着淡粉色的床帐。
不知过了多久,屏风后传来一阵动静,她偏头去瞧,就见谢青棠耷拉着肩头走了进来,见她望来,原本想强撑着扯起的笑容最后落得个哭笑不得。
“不想笑就别笑了。”
沈长乐朝谢青棠伸出了她的手。
那只手莹白、脆弱,可在此刻的谢青棠看来,则像是溺水之人遇到的一块浮木。
他疾步上前,紧紧握住了那只手,也终于能从水底探出头来呼吸片刻。
他顺势滑坐在了脚床上,头轻轻搁在了她手臂上。
沈长乐什么也没说,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我还是无法接受。”
良久,谢青棠吐出了几个字,嗓音沙哑异常。
“我还是变成了同他一样的人……”
沈长乐温声开解道:“怎会?如今没有和解,只有血债血偿,做错事的人总要付出代价。”
“方才……堂姊就在外面……”谢青棠的声音藏着不易察觉的哭腔。
沈长乐轻抚谢青棠头顶的手一顿,半晌,才轻声道:“堂姊会痛,可剜掉腐肉,方能新生啊。”
“她不会怪你的,因为……”她恍然想到了那个温婉的女子,续道,“她也是谢家女。”
她话音刚落,外面一声闷雷劈下,惊得屋内孩子醒了过来。
谢青棠用衣袖狠狠抹了把脸,然后利落站起,招来奶妈哄孩子。
屋内瞬时又是闹腾腾一片,好像方才的挣扎和不堪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