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都指挥使,你觉着此事会是谁做的?”谢青棠不冷不淡地问道。
张添谨慎道:“臣不敢妄言。”
谢青棠轻笑一声:“世家被撼动,他们慌了,就频频动手,又想玩弄权柄,可我们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他们的利器我们未必没有。”
“咳咳咳……”
内室传来一阵闷咳声,谢青棠起身,几步跨了进去,先是给沈长乐轻拍了拍后背,待她平复,又喂她喝了口水,才又接着续上方才的话。
“现今外患当头,他们却耽于内斗,享了荣华,却忘了投桃报李,给百姓安稳的生活,确实也没必要留情。张都指挥使,你说呢?”
“殿下之令,臣定当竭力以赴。”
张添这番表态,谢青棠只敢信一半,毕竟张添是被他以利拴来,谁知他不会被利诱走?
他相信,张添也是如此想的。
他们还需一个可以交付彼此信任的契机。
“张都指挥使有心了。”沈长乐适时接上张添的话,不至叫话头掉在地上,“只是,世家是个庞然大物,仲阁老又位于此间中心,不是轻易可以撼动的。”
“有人会帮我们。”谢青棠望向躺在床上的沈长乐,一手不停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一手捏着衣角。
沈长乐看出了他的纠结,问道:“怎么了?”
“今日你受的委屈和威胁,怕是……不能……”
谢青棠有些难以启齿。
沈长乐了然,回握住了他的手。
“我懂,何况今日是寒幽的百日宴,也该给她压压惊,算是送给她的祝福,就算惊涛至,也能平安无事。”
谢青棠顷刻间眼眶便红了,握住沈长乐的手是愈发紧了。
“猪猪,你怎地如此好啊?我何其有幸,这一世有你伴我左右。”
“因为你值得啊。”
沈长乐毫不犹豫地答道。
定北王府被冤,动心忍性,所以值得;悲悯百姓疾苦,愿以身犯险,所以值得;明知仇人女儿在畔,却不迁怒,所以值得。
所以,这样好的一个人,她怎么忍心他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