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病情反反复复,谢青棠的身份又不尴不尬,导致朝堂不稳,而漠北六大部近来更是不断滋扰边境,一场战争在所难免。
恰在此时,杨肃那边也查出了点东西。
“按照殿下给的线索,微臣去查了段旭这个人,他起初呢,也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后来被人一激,做上了生意。”
“这个我也听说了。”谢青棠接话道。“段尚书底下就两位公子,大公子虽入了仕,却没有大的建树,段尚书就希望二公子能够争气,可他不顾其父的打骂,一门心思栽在了经商上,说来他也是有些天赋的,背靠段家,又经手了些皇家生意,生意倒是做得分外红火。”
杨肃点了点头:“殿下想必也是查过的,这些都是皮毛,微臣也就不多说了,值得一提的是,段旭行商之广,最远能达北疆,同漠北六大部毗邻的西州,他甚至深入了好几回。”
“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虽说随着经商多年,已经能经受些苦楚,不过商路已被他打通,交给底下人就是,此番作为确也是值得深思,只是杨御史,你查到的应该不止这点吧?”
谢青棠将手中茶盏放下,微一抬眸,威压半出,叫杨肃心头一凛。
如今的谢安饶,果真再不是当初那位温文儒雅的侍读学士,似一把出鞘的剑,其锋芒叫人不敢直视。
“回禀殿下,段旭藏得很深,微臣许多细节也探查不清,只是有些猜测。”
“杨御史但说无妨。”
“独辟出一条独属于自己的商路很难,非官商结合不能做到,而段旭就是一个有这样背景的人,想必殿下提点微臣这点也是源于此。据微臣所查,段旭这条商路自东都起,过荆州,再经从州到郴州,绕往西北,到达西州。”
谢青棠若有所思:“荆州毗邻梓州,梓州是军械案中的囤积之处,至于从州,则是军械案中倒卖、运输的好地方,他的商路跟军械案涉及之地倒是密不可分。”
杨肃重重叹了口气:“粮食是兵士保家卫国之本,军械则是兵士保家卫国之基,若这两样都不能保障,家国何以为护?”
谢青棠沉吟半晌,问:“梓州陈南出事了,从州知府也闻事态不对反了,那荆州和郴州可查过?”
“荆州知府是赵首辅的学生,臣查了,没什么大问题,且他同贾侍郎有些来往,只是……”
杨肃向来刚正不阿,也不怕得罪人,既然谢青棠问起,就照实说了。
“人在一个位置待久了,难免忘了初心。”
“荆州知府我记得叫仲明,是仲阁老家出了五服的远亲,平素里并无往来,就是仲家有什么大事,也是不在受邀之列的,当初上学时我也曾接触过此人,只记得他极为谨慎,是个老好人,没甚主见,他上任荆州后,荆州也是平平稳稳地发展着……”
提及此,谢青棠倒愈发觉得仲明这人不大对劲。
仲明是赵海的学生,他接触不多,贾正曾维护过他,两人交情倒是日益渐深,贾正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过仲明性子怯懦。
这样一个怯懦的人会轻易去贪污受贿?要么当初他是装的,要么他背后有什么人给他出主意。
“仲明这条线还得查。”
“臣也是这样想的,臣会将证据整理好,到时候弹劾的折子还要上上去。”
“还是得有实据才行。”谢青棠不轻不重地提点了一句,而后问道,“郴州呢?”
“郴州知州吕怀良同他辞官回乡的父亲一样,是出了名的清流官员,在郴州百姓心中的威望甚高。当年,郴州连日大雨,洪水泛滥,也是在他的带领下,才有了官民一体,齐心抗洪的美谈。”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这算是大功一件,只是当初为何没有升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