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能说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安饶啊,皇上将长乐握住,她有身孕之事就瞒不住了,摆在你面前的现今只有两条路,要么你死,要么长乐肚子里的孩子死,你……”
太后眼中寒光尽显。
“怎么选呢?”
“这就不劳太后娘娘费心了。”
“若你想靠曹皇后,她连自个孩子都救不下,未必能救下你的孩子,不过,若想保住长乐的命,倒是不算难事。”
太后说着血淋淋的话,唇角却还勾着抹笑。
“太后娘娘果真高瞻远瞩,走一步看十步。”
这指的是先前太后做主,让定北王府收下张家送的易水庄之事了。
“还是你厉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凡江次辅有你这份隐忍和狠劲儿,他都不会走到死路。”
谢青棠没有言语。
老师之死,是他一生之痛!
“哀家就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先同皇上旁敲侧击,说说奴婢的为难之处,不必说明了,皇上先前早已着锦衣卫去查过了,被送到奴婢身边的人是谁他或许不清楚,但事儿他心头必然门儿清,再托旁人提及长乐在太后娘娘身边之事,皇上必会联想到一处。”
毕竟皇上只是昏聩,不是无知。
太后轻笑,喃喃道:“以退为进,倒是好法子。”
“还是太后娘娘张持有度,叫奴婢大开眼界。”谢青棠依然谦恭有度,可说出口的话却是毫不客气。
太后心内突然生出几许不耐来:“安饶,哀家是输了,可你也未赢。”
谢青棠听得这话,心内无波无澜,淡声说:“太后娘娘,该上路了。”
太后望着长身玉立站在不远处的谢青棠,仿似看到了年轻的定北王,那时他站在她面前同她说笑逗趣,意气风发,正是好时候,谁承想最后竟都是这等落寞收场?
她起身,缓步往外行去,姿态优雅依旧。
定北王府的忠心,终究是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