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棠像一块木头雕像般,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沈长乐也只是躺在床上沉默地注视着他。
良久,他终于动了。
他起身,朝床上的沈长乐做了个文人礼。
“那就有劳猪猪陪青棠蹚过这一趟风雨了。”
沈长乐笑得如烂漫春花。
“不是这一趟,我是要陪你蹚一辈子风雨的。”
***
太后自以为拿住了沈长乐就是拿住了谢青棠,却忘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谢青棠平素里是看着温和,只是从前许多事没有过心,但如今经历过这许多风雨,他是再不会心慈手软!
他决计不会按照太后预设好的路走下去!
他守在临时被单独辟出来给东厂办事的偏僻院子里,等着一拨又一拨人来探口风,又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人。
“这些官场大员,平素里将我们当做狗一样,这会子倒是来得勤了。”何胜见谢青棠又送走一官员后,嗤笑道。
谢青棠没有多言,只是不轻不重地看了眼何胜。
何胜面上笑意一僵,原本吊儿郎当抱胸插着的双手立时放了下来,是站得端端正正地。
“额,属下妄言,请督主责罚。”
谢青棠没有责罚何胜,可只一句话,便叫何胜臊得抬不起头来。
“别人当你是狗,你便要当自个是狗吗?”
“督主,是属下不知分寸,属下定当引以为戒。”
谢青棠抬手,何胜会意,转身去外面看厂卫们的巡值情况。
这些官场大员都不是谢青棠要等的人,真正要跟他交锋的人并未来。
谢青棠转身去了偏房,里面躺着两个人,一个人呼吸平稳,另一个人胸膛毫无起伏。
“这人是救活了,端看督主要怎么做了。”李却又偏头看向木板床上的另一人,低声说,“属下用了法子,可保他三日里尸身不会起任何变化,但三日后,若有人强行要查,便会发现此人其实早已死了。”
“若我要仵作验出来他是今晚死的呢?”
李却看着面前的死尸,许久,叹了口气:“督主还真是会给属下出难题啊。”
谢青棠轻笑:“我相信你可以办到。”
“督主一言出,属下自然是要赴汤蹈火的。”李却边说着,边将手套戴好,思虑着该如何做。
谢青棠见状,转身出了偏房,但他并未歇息,只是站在廊下等着。
待风停雨歇,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时,他等到了李却。
李却朝他点了点头。
谢青棠微微垂头,算作道谢,便大踏步往院外行去,没成想却碰上了急急奔来的赵凌。
他心头‘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