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知道的,老师不会怪我没有自绝,以卫文人清誉。可我怕,怕看到老师眼中的失望,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因为我的胆小懦弱,竟没能跟老师好好道别……”
沈长乐侧身抱住了谢青棠。
“很遗憾是吧?那就……”这句话本不该她来说,但她的父皇并非明君,她看不见前路,只有满地的鲜血叫她心颤,“若你愿,那就依着老师的遗愿走下去吧。”
谢青棠身形一僵,伸手握住了沈长乐的手腕,直视着她的眼道:“你说什么?”
沈长乐不答反问:“所以,青棠,你想要怎么做呢?”
谢青棠没有回答,只拿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眸直直地望着沈长乐。
沈长乐又道:“人活在世上,似乎总有遗憾,无论你做出何样的选择,老师都不会怪你的,我……也会义无反顾地陪着你走下去。”
谢青棠离开了,沈长乐没有得到他的答案,但是她知道,他心里已经做下了决定。
定北王府通敌叛国案要伸冤,军械案要查,现今又搭上了江世林的命。
他就算不想,也得走下去了,何况还有梓州百姓的惨状犹在眼前。火山文学
他方才没有给她答案,却同她提及了梓州,或许在那时起,他便明了,澧朝已无药可救,而他亦有了决断。
她走到院中,看着院子里这棵已经长满嫩叶的合欢树,又是一番勃勃生机的模样。
“待六七月份花开,又是一番盛景。”
闻言,沈长乐回头,就见皇后缓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义母。”
“在想什么?”
“只是有些踌躇。”
皇后抬头望天,今日天清气朗,倒是好时光。
“踌躇什么?任它风波起,我自乘风上。”
沈长乐诧然望向皇后,就见她嘴畔带着抹笑,仍然是那副平和温柔的模样,仿似方才说出那番话的人不是她。
她一颗心顿时就这样定了下来。
“义母教诲得是,任它东西南北风,我自乘风破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