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哀家之困,哀家帮了你们,你们却给哀家设套,我看谢青棠是一丝一毫都不在乎你啊,竟悄悄将奏折就给递上来了,想置我张家于死地啊。”
“望太后娘娘明察,奴婢和他一直感念太后娘娘的恩情,只是事已至此,那么多人看着……太后娘娘应该也察觉了,这是有人设计,青棠此举,属实无奈。”
太后自然知晓事情蹊跷。
她纵横后宫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对手,手段姑且放在一边,最为高明的是他从始至终都未露过面,将自个藏得紧紧的。
就丽妃和冷厉,她不认为这是他们能做到的,就算可以,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将这些谣言散播出去的魄力!
“看样子,你是有想法了?”
“太后娘娘为人睿智,该是清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理儿,自断一臂,明哲保身,未尝不可。”
军械案的证据只能指向张大公子,可张大公子一个纨绔哪里就有这份胆量?势必有人撺掇。
张国公?
不可能!
张国公不是个蠢人,不会明知自个儿子不堪大用,还将他推出来做这档子阖家随时都会丢命的买卖,但张国公不可能丝毫察觉不到自个儿子在做什么,势必是有人给了他利益,让他住了嘴。
只要将张大公子抓了,想要查背后之人,想必能够轻松一二。
就是不知太后愿不愿意弃了张大公子。
太后以手支额,思忖良久,道:“先说说丽妃谋害五皇子之事,你可有线索,叫她抵赖不得?”
太后这是还没下定决心。
沈长乐可不想显得太过着急,叫太后起疑,就顺着太后的话又提及了丽妃派人谋害五皇子之事。
“当夜,奴婢在长清宫外怎么唤人都没人来,而那个想要害死奴婢的人会功夫,不像单纯只是个内侍,当时奴婢用头上的钗子伤了他的手臂,对,是右小臂,春寒料峭,那人的伤口应该没那般好得快,就算好了,跟奴婢的钗子比对一番,人还是找得出的。”
太后没再多说什么,抬手朝外挥了挥。
“你也守了这般久了,去歇歇吧。”
沈长乐起身告退,慢步出了承乾宫。
她没有回自个的屋子,而是往长清宫去了。
她想去求自个母后,求她来看看父皇。
可当曹皇后听沈长乐说明来意,是头也不回地继续烧香拜佛。
“娘娘待人向来宽厚,为何不愿去看望一下陛下呢?陛下病危心心念念的也是您啊。”
曹皇后没说话,只拿着手中佛珠,念着佛经祷告。
“长乐姑娘,回吧,娘娘是不会踏出长清宫的。”
绪娘看了眼曹皇后的背影,低声劝道。
沈长乐有些着急,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急急道:“是因为太后吗?当年之事,是太后犯下的错,与陛下又有什么干系呢?诚然,他是懦弱了些,愚孝了些,但人……”
曹皇后停下手中转着佛珠的动作,不愿再听沈长乐后面的话。
“他不是懦弱,他是太心狠了些,念着我?可笑!”
曹皇后说话向来不会这般刻薄,偏生对皇上如此之恨……
她心头隐隐有了猜测,可又不敢相信。
她颓然放弃,慢慢转身离开了。
绪娘看得不忍,望望沈长乐离开的背影,又回头看看皇后挺直的脊背,却是一句劝说的话也说不出来。
当年因,今日果,有些人就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