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声若蚊蝇:“是昨儿我听巧慧他们说的。”
“巧慧……”沈长乐明了。
这巧慧爱跟承乾宫的另一位女官秋瑟搅和在一起,时常拍她马屁,那秋瑟也是,心思不正,该就是她授意的了。
自个刚坐上女官的位置她们就迫不及待了,这格局委实太小。
她有功夫倒是要会会她们!
只是沈长乐没想到这事儿都传到谢青棠的耳朵里了。
翌日,她又去内书堂老地方寻他的时候,就听他提及了此事。
“你成日里呆在内书堂怎么都听说此事了?”
“你跟皇后娘娘长得太过相像了,自然有很多人在传,皇上又提拔了你……”
沈长乐见谢青棠跟往昔一般无二的面色,突地起了逗弄的心思。
“那若是皇上真有意呢?”
谢青棠住了嘴,愣愣地看着沈长乐,恰好一粒雪飘下来,落在了他的睫毛上,他垂下头,以袖擦拭,挡住了他大半张脸。
沈长乐心头一紧,突觉自个委实恶劣,何必同青棠开这样的玩笑?
“青棠,我……”
“若你不愿,拼尽一切我也会保你出宫。”
谢青棠难得截断了沈长乐的话,将自个的私情袒露了出来。
沈长乐霎时红了眼眶。
“你若死了,你家的仇就报不了了,你家的冤情更无法平反了。”
“人都说,死者为大,我却觉着,生者为大。身后名于我、于定北王府从来都不是最为要紧的,我们要的、求的,只是一个政治清明、一个百姓安稳的家国。而如今,我身份卑微如尘,若我不能做到更多,就让我留一份私心吧,想必亲人在下,也不会怪罪于我。”
谢青棠的一字一句都像往沈长乐心口上扎刀般,叫她踹不上气,最后只能紧紧攥着他胸前衣衫,泪湿了他的肩头。
“抱紧我……好不好?”
谢青棠手一颤,终是抬手将沈长乐揽入怀中,而后收紧。
“青棠,我们谁都不要死,我们一起……一起求个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好不好?”
谢青棠怔忪半晌,后释然,笑着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好。”
只一个字,便叫沈长乐由死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