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
“药……”谢青棠颤着手指着不远处的药碗,“有毒!”
“有毒?”沈长乐顷刻间面色煞白,“怎么会……王志他,不……我……我该怎么救你?”
沈长乐头一次如此恨自己,恨自己当初怎么不多学点东西,整个一绣花枕头,遇到事儿怎么就乱成了一团?
“我……我去叫人……”
“别慌,我先抠一下喉,再灌水……呕……呕出来……免得有人闯进来,先拿块布巾将你的面遮上,再……再……”
沈长乐慌不迭点头,忙用面巾遮了面,而后扑去桌上拿了个茶壶来,伸手摸了摸茶壶,冰得浸人,但现下管不了那般多了。
“茶水我拿来了。”
她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搭在谢青棠的肩上,担忧地望着他,等着他示意接下来该当如何。
谢青棠比了个手势,示意沈长乐再等等,便直接伸长了手指进嘴里,狠力地抠着嗓子,没多会儿,就扒着床沿干呕了起来。
不够,还得抠。
他又伸了手指进去抠自己的喉咙,这一回总算是呕出来了。
沈长乐见状,忙将茶壶放在了一边,一手替他拍着背,一手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然后提起茶壶放到了他嘴边。
谢青棠也是个能忍的,狠灌了几口,又是一阵催吐,看得沈长乐心揪不已,眼眶子红了一片。
可她念着人还没脱离危险,是生生忍着,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照看着。
见谢青棠呕得差不多了,沈长乐才将人扶回床上躺好,打算去外面寻大夫,只是刚一转过身去,就被谢青棠握住了手。
“不要太过自责,王公公该也不知道此药被下了毒。”
经过方才那一遭,他的嗓音嘶哑万分。
沈长乐是再也憋不住,眼泪霎时流了下来。
“你总是这样,分明都怪我,我应该自己先喝一口的,那你就不会……”
“说什么浑话呢?”
谢青棠头一次冷下脸训起了沈长乐。
“这哪里能怪你?你若以身试毒,出了差错,那我还活什么?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很多毒物用银针也无法试出来,不怪你,怪他们太狡猾了。”
沈长乐埋着头半晌没说话,谢青棠正愁该再说点什么哄人时,她倒是先开口了。
“我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寻大夫。”
谢青棠原本只是想沈长乐放轻松些,却不料她跟他想的有些不同,内疚有,但不会因此踟蹰不前。
“莫要惊动了王志。”
“我知道,你且放心。”
雁苇泊能有什么大夫?都得去外面请,还得请示常公公,传话的内侍再偷偷懒,一来二去一两个时辰都有了。
就这会子功夫,沈长乐嘴角都起了个燎泡。
千盼万盼的,大夫可算是来了。
他看了后,说是急救得很及时,只是身体里还有些残留,谢青棠如今又这样,恐怕还得遭些罪。
沈长乐心下一颤,担忧地望着谢青棠。
待屋内的人走得只剩常公公后,沈长乐终是憋不住了。
“常公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发生这样的事儿,我不吝将此事同太后娘娘一一禀告!”
沈长乐前世可是公主,威压一出,寻常人也是受不住的。
“青……活着,是皇上给的恩典,人若是真在你这里出了事,你想想,你能有个什么好结果?”
此事常公公自然都是想到了的。
“此事我定会彻查,给谢……一个交代。”
现下谢青棠的身份还未定下来,叫什么都不合适。
谢青棠倒是不在意这些虚名,只是他想要借此搏一搏。
“小公公不必如此为我生气,想必发生这样的事情常公公也是不知情的,还得请常公公如实回禀了上面才是。”
听得此处,常公公是大惊失色。
“谢……公子的意思……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