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安有些目瞪口呆,一方面是惊叹于这位老夫子为了显摆自己的门生,居然能够跑这么远,另一方面嘛,
“先生是因为听到了这风言风语,这才一大清早的过来?”
“老夫昨夜想了半宿,辗转反侧,难以安眠,风清安,我教了你三年,你为何会有当衙内的念头?你所背所学的圣贤书,难道都只是糊弄应付老夫吗?”
张老夫子质问道,这一刹那间,老人脸上的冷厉之色散去,多了几分疲倦与不解,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他教出来的学生,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当然不是,先生,我不该说这种话,我有错,我只是……”
眼看着眼前这位老先生这副模样,风清安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愧疚。
“罢了,你不必向我谢罪,是老夫该向你的爹娘请罪才是,我没有教好你啊!”
说罢,张老夫子摇头叹息,转身离开了风清安的卧房,而他手里的竹鞭,从始至终都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
“先生!”
风清安大急,这老夫子真要是向他爹娘请罪了,那他爹娘还不把他往死里打?
“行了,你就老实在这里呆着吧,别掺和了,我去帮你解释!”
看着这小弟在着急的模样,风清平忍不住笑道。
恩师这一手太漂亮了,他这弟弟自此后,恐怕再也不敢说出这般戏言了,这可比竹鞭抽出几道红印有用多了。
“大哥,全靠你了!”
风清安看着大哥,目光中满是期许,张老夫子给他来的这一手,实在是让他猝不及防,出乎预料,真要是请罪了,就算他不在乎名声,也没法混了。
“恩师!”
风清平没在理会风清安,步履匆忙的追上了张老夫子。
“还请留步,听学生一言!”
“承文,你有何话讲?”
看着眼前这位足以成为他毕生骄傲的门生,张老夫子喊着他的表字,态度缓和了许多,但是也更为其弟惋惜。
“恩师误会我弟弟了,昨日他在众人面前言说当衙内,只是戏言……”
风清平将风清安的缘由说出,只是话音刚落,张老夫子就更怒了,
“大丈夫,当有凌云之志,岂可如此扭捏,自甘暴弃!举人?此孺子少年早慧,虽不如你,但也可称神童,居然只有如此目标,这若是传出去,大晋士林该如何看我?将好好的一块璞玉给教成了顽石!”
“恩师!”
风清平这时也不该如此回应,他对这胞弟的选择表示尊重,但不代表在其他人眼中也是如此。
“大哥真君子也!”
风清安偷摸的跟在后面,听到大哥跟张老夫子间的对话,不禁无奈感慨道。
“走,老夫要去与你爹娘好好谈一谈!”
“这请罪之事?”
风清平脸上露出几分迟疑。
“试试那孺子反应罢了,也不差,好歹也知尊师重道,老夫若向尔等爹娘请罪,这孺子日后还如何抬得起头?老夫不能只顾全自己的名声!”
张老夫子徐徐道,阅尽沧桑的眼中带着一种尽在掌握的睿智。
“承文代愚弟谢过恩师!”
“不必谢老夫,这是为师者的本分,我定要这孺子,走上正道,不虚度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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