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最好的哥们”,我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蓝羽也在。”
听道蓝羽丁梓絮才思考了起来,半晌后她恍然道:“是苏琴吧,那个‘公益厨房’?”
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你离开的第二天晚上小羽就带她来过这里……是个坚强的女人啊,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丁梓絮吐了口烟圈,抬起头仿佛回忆一样的感慨了着:“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挨个座位一张传单一张传单的发,还站在舞台上介绍起了她的店铺,你别说,那算是我这里生意最好的一天了。”
我惊愕的盯着她,脑海里一遍一遍回荡着丁梓絮的话,我不愿相信这个消息。苏琴在电话里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情,其他人也没有。
我心里空空的,她骗了我,苏琴欺骗了我。一时间,我感觉全身无力,呼吸都变得困难,我仿佛看到了苏琴在暴雨里坚决的眼神,以及她对我说的那些话。我笑了,笑着笑着,我又哭了,在这个夜晚,还是有两行浑浊的泪顺着剑流了下来。
我错了,错的实实在在,我看不到苏琴为这家店铺付出的所有,所以我只会轻飘飘的劝她放弃,我好像看到了酒吧里,一群醉醺醺人就像看到彩蛋一样为苏琴的卖力表演而鼓掌,然后又不为所动的做着自己的事。抓住胸口,我沉闷的喘息着。
这一刻,我觉得世间真是可笑又可悲,这一刻,我站起来,又突然瘫坐在了地上,慌忙扶稳下又打碎了一边的镜子,也顺势割开了我的手臂。这一刻,我的心也跟着碎了,原来是这种感觉,坐在冰凉的地上,手上传来一粒一粒的碎渣,刺痛着我。
“沐明!”妍月站在门口惊呼一声,随即立刻拉着我将我扶起来,也不顾就在手上的献血:“怎么搞成这样……先洗一下。”
说着就拉着我走到水龙头下冲刷着我的伤口,直到刺痛着我的神经我才反应过来,顾不了多少,我转身拉开门就要出去。
“你要去哪?”
“我,我要找苏琴,我要和她说清楚。”我站在原地,有些语无伦次。
“说清楚什么”,她递给我一张创可贴,显得不缓不慢的说道:“说你其实是支持她的选择的,今晚所有的话都是胡说八道,还是喝醉了只是想耍耍酒疯而已,是这样吗?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不是这样的……”
“嗤”,妍月对此表示不屑,脸上竟然看出了嘲笑的表情,但我不在乎她怎么想,因为我脑海里只有苏琴,想着一会儿怎么和她说清楚。
妍月又一次叫住了我:“那你准备解释,会说清楚为什么突然发疯劝她放弃店铺的行为。”
她走到我跟前:“不妨先跟我说说,反正我只是个外人,应该不会让你走顾虑。”
我怔怔地看着她,妍月的眼神带着漫不经心,似乎并不期待我的回答,像是笃定了我不会开口一样。我又转过头看向丁梓絮,她没有看我,而是站在妍月后面,神色复杂的盯着她,像是挣扎,又像是叹息,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良久过后,我还是泄气般的做回了原位,妍月说的对,我就算我追上了苏琴,又怎么跟她解释,我不能告诉她这与蒋静文有关。或许妍月说得没错,我现在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冷静的想想,我又是否能承受得了再一次无法预知的未来。
“走吧”,我低沉着沙哑了一声,不顾两人独自离开了酒吧,站在门口,我望着漆黑的天空,终于还是遮住了眼睛,蹲了下来。妍月说得没错,这一切已经够乱了,什么都不做或许才是最好的解脱,而我坐在被时间抛弃的空气里,显得有几分天真,在分不清真假的世界里,就连流水只能在似梦不是梦的故事里找寻出口,苦苦挣扎。
我没能说服自己,却无端的看着世事变化无常,不愿被埋葬,也不愿哭泣。
丁梓絮没有出来,妍月独自一人,手里提着蛋炒饭朝我扬了扬。我木楞的接过手,满脸疑惑:“这是给我的?”
“我开车,你帮我拿着”,妍月一脸认真的说道,却不想下一秒就无端的打了一个饱嗝。
“嗝。”
我一愣,狐疑的盯着她:“你确定,不是给我的?”
“嗝”。她也怔住了,随即有些恼羞成怒的瞪了我一眼:“想吃自己买去,我吃了一半拿回去慢慢吃不行。”
解开袋子,果然不够一盘的分量,我指着蛋炒饭凑到她跟前:“那你还拿着勺子。”
妍月额头已经起了黑线:“我回去不用洗碗。”
我却听不进去她说些什么,直接打开包装,不理会已经被咬的趋于平整的勺子,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谢谢嗷……有水没,有点干巴”,妍月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最终转过头没有说什么,认真的开着车朝着老区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