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你以为你们有门可以走吗?”园丁的半张脸都已经脱落,空洞的左眼眼珠在说话间掉了下来,“你们只有一分钟,错过3:20你们也别想回去。”
说着安娜和园丁相视一眼,就冲上楼去了。
林霄:“不好,他们想要破坏门,我们快上去!”
许清河正准备起身跟上,就见屠伯拿着匕首冲了过来,由于之前见识了“伯爵的遗产”的功效,他并未闪躲。
匕首噗嗤一声顺利进入肩胛骨,使劲拔出后血液从伤口溢出。
下一秒屠伯被推倒在地,他一边爬起来一边大叫:“就是因为你!不但没成功变成我的哥哥,而且还没能杀死这个男人!”
“路浔!”许清河懵了,连忙掏出口袋的手绢捂住了他的伤口,“你怎么被捅得这么突然!”
他以为屠伯会攻击自己,没想到对方的目标竟然是路浔。
路浔笑了笑:“你觉得我和他们是一伙的?”
不是觉得,而是NPC本来就应该是一伙的,再加上路浔那么会演,剧情不应该这么简单才对。
但没想到是他猜错了,这是个剧情游戏不是路浔的个人表演秀,许清河脸上充满了悔恨。
屠伯已经站直再次冲过来,许清河忙用身体挡在前面,对方被弹开后便立刻拉着路浔逃离。
跑出门口前他与正跑上楼的两人对视一眼,林霄眼中充满了错愕。
原因是什么未可知,或许是从屠伯的话中明白了没被成功复活的伯爵是谁,又或许是惊叹他为一个NPC挺身而出。
对不住了兄弟们,我要为爱情私奔了,许清河给了他一个诀别的眼神就带路浔来到了室外。
此刻古堡外那些原本宁静美好只是有些血腥的植物,正在迸发着它们蓬勃的生命力,粗壮到异常的根茎从地底中钻出,慢慢向他们袭来。
花园中不可久待,后面屠伯还在紧追,最后许清河只能往钟楼跑去,钟楼的顶端有一扇门是修缮齿轮时用的,只要进入顶端或许刚好能赶上时间。
“没用的,你就算现在带我跑了,等你走后我还是会被杀掉的。”路浔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半边衣衫已经被染红触目惊心。
许清河不由皱眉:“为什么他们会针对你?”
“我们是陪伴玩家游戏的NPC,和他们有剧情的本就不一样。”路浔嘴唇惨白,他在第一个平台上停了下来,“我不跑了,你往上快点走吧,他们的行动时间快结束了。”
虽然SSR卡战损的样子也很美,不过要是让SSR卡流入到N卡池他更不忍心。
许清河没有迟疑,将皮特的怀表拿出来塞到了他手上:“这样我走后你也会没事了。”
时间已经不够了,这样安置了路浔后他便闷头继续向上冲。
尽管后面一直不曾传来屠伯的脚步声,然而他的不安感却一直在不断加重,心跳如雷。
等他好不容易跑到顶端,马上就要抵达门口时,身后传来一阵逼人的寒气。
他虽然凭直觉躲过了一些,但肩胛骨上方还是被戳中。
一把冰刀穿过了他的肩胛骨,许清河不受控制跌落在地,抬眼一看发现屠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钟楼顶端。
“没想到吧,”对方的眼睛早已彻底变成血色,“钟楼顶端是不受伯爵遗产的保护的,因为这不是属于伯爵的地盘。”
按理来说许清河已经死了,可不知为何他依旧活着,只是连手指都动得有些困难。
看着他这个样子,屠伯开心地笑了起来:“用毒药腐蚀我的皮肤还妄图让我喝下去,剪掉了我的道行,你以为我会简简单单让你走吗?”
“不让你死在这,怎么解我恨。”屠伯慢慢走近,试图拔出那把冰刀再来一次,“刚刚那场戏,也是为了让你上当演给你看的。”
“我知道。”许清河声音很是虚弱,但他还是尽力去恢复,“我知道……这是场戏。”
在剧情和人设中许清河自始至终选择的都是相信人设,准确来说是路浔的人设。从拿到剧本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当初使用的彭科给的道具卡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路浔根本就不会失忆,这也解释了之后对方一直试图在利用殉情的方式杀掉他。
NPC们就算对于他拥有剧本和道具的事不知晓,路浔也应该算得清清楚楚,所以在那五分钟一定会有变故。
只是没想到路浔的目的不是骗走他的怀表,而是就算他拿着道具来到了钟楼也走不掉。
“知道还上来,那你还真是识人不清。”屠伯终于拔出了匕首,仅剩的半张嘴角几乎要咧到眼角。
紧握匕首的手刚一抬——
有什么球形重物掉到了地上,随后冰刀连带着身体摔在了地上。
刀和人都支离破碎。
路浔的身影慢慢靠近,许清河眯着眼看着对方挺拔的身姿,没有半分受伤虚弱的样子。
他蹲下身,冰冷的手指拂过许清河的伤口:“本来只是陪他们演场戏,不过看得出你真的很喜欢我。”
许清河疼到不行,却还是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他想告诉对方自己在镜子面前说过的都是真的。
路浔明显怔愣了一下,随后莞尔笑道:“我有点想跟你接着玩下去,不过你的时间快到了。”
他轻松将许清河抱了起来,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回到了钟楼的平台,当初的几口棺材已经摆放的整整齐齐封好了口,只有一个敞开一点口。
“你知道吗?棺材门也是门。”
路浔将他放入了棺材中,在关门之前有什么冰凉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他的额头。
“再见,小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