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的人,让祖天寿震惊了。
因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得功。
一个此时应该在前往登莱的海上,而不该在这里的人。
“祖兄,多谢你还愿意帮我说话。”
沈得功抱拳致谢。
“那里,那里。”
祖天寿起身还礼,然后略带尴尬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朝廷没了辽东经略,搞了一个蓟辽经略。名义上似乎节制蓟镇和辽东、登莱等地。
可辽东何在?只有辽西一小部分和辽南金州一隅之地。
所以消息灵通,特别是登莱的消息一定要及时知晓。”
杨承应说到这里,祖天寿基本领会了杨承应的意思了。
沈得功本来是登莱总兵麾下将领,只是长期待在旅顺港,又一直听命于杨承应,而被世人遗忘。
如今,杨承应表面上把沈得功赶走,其实是让他潜入到登莱水师的内部,便于第一时间掌握军情。
这么重要的情报,杨帅却肯告诉,想来是目的。
祖天寿问道:“杨帅,末将该做什么?”
“我们离开海港,你就和沈将军单线联系,如果遇到大事可以和宁先生商量,小事就自己拿主意。”
杨承应说道:“宁先生就待在金州城,替我总览全局。”
“明白。”宁完我欠了欠身。
祖天寿和沈得功都点了点头。
“好啦,说些轻松的事。”
杨承应一拍大腿,站起身来,笑道:“明天,咱们带着那两位大爷,巡察一下旅顺港的人马。”
“好。”
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纪用坐在凳子上,却如坐针毡。他在来的路上,到进府,注意到周围都是杨承应的人。
想到自己的小命被拿捏在手上,晚上觉都睡不好。
一个小太监进来:“祖宗,霍大人到了。”
“快请。”纪用稍微有了精神,赶紧起身,准备迎接。
放在以前,他是根本不会这样做,霍维华算个鸟。
现在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对霍维华妥协,盼着这位魏公公眼中的“谋主”出好主意,救他脱离这片苦海。
“纪公公唤我?”霍维华作揖。
“是。来,快请坐。”纪用很是热情。
这让霍维华很是不习惯:“不敢,公公先坐。”
等纪用坐定,他才缓缓坐下。
环顾四周,霍维华一脸谨慎地问道:“不知公公唤我前来,有什么要紧事?”
“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想个主意,离开这个鬼地方。”
纪用还没彻底吓破胆,说话依旧很大声。
这是他在宫里养成的习惯,对主子、妃嫔要小声细语,对手下奴才要大声呵斥。
对上不小声无法显示出你的谨慎小心,对下不大声就压不住那些想往上爬的孙子们。
“纪公公,眼下我只有四个字。”霍维华道。
“哪四个字?”
“随遇而安。”
“这话怎么讲?”
“金州镇已牢牢掌握在杨总兵手中。您今天没发现,有一个人该在场却不在场。”
“该在场却不在场?”
纪用下意识的思索了片刻。
精于宫闱之事,对宦海一知半解的纪用,却想不出来是谁没有到场。
好在,霍维华不敢让想太久,便揭开了谜底:“辽东巡按方震孺大人,该在场却不在场。”
“对呀。”纪用貌似恍然大悟,“他怎么不在场?”
“按理说,他应该在现场和我办好交接,他就可以乘船离开金州镇,前往京城述职。
可他偏偏不在,这说明他已经完全奈何不了杨总兵。”
这一回,霍维华学聪明了,直接道出谜底。
“咱家明白了。一定是杨承应让方巡按不要来,那方巡按就真的不敢来。”
纪用以己度人,“真是个软骨头,丢尽文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