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康广本就向康有仁定计,命他去找晋王投靠。康广本一番分析之后认为,楚王虽已倒台,然晋王之势却如日中天。听闻这位八王爷温文儒雅、礼贤下士,深得皇帝宠信,而且,这位晋王在朝堂之内甚有根基,党附他的大臣手下不胜枚举,就连江湖中也有依附晋王的门派。若将来老皇帝宾天之后,由晋王登基的话,自然也少不了康家的好处。
说道后来,康广本为了给这位侄子打气,便安慰他道,只要他跟着晋王做事,来日若晋王登基,他一旦鸡犬升天,就算慕容远山依旧不肯同意婚事,若他能利用手中官职,做几件大大有利于康门之事,或许他父亲便能对他网开一面。
康广本便利用康门在北边各个分舵的影响,又动用朝中各种关系,终于为康有仁铺设了一条接近晋王之路。
晋王李祀当时正广纳各路人才以为己用。他见康有仁乃蜀中康门大少,又兼一身施毒与暗器的江湖之术,便立时将康有仁列为上宾。
相处一月之后,李祀更觉康有仁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奇才。是以今日,他心情大好之下,便带着手下的这两位“爱将”,来到这摘星楼中用膳。
但若据实而言,真正在李祀心中具备分量的,却只是宋锦桦一人而已。之所以选择让康有仁作陪,主要还是为了笼络,在李祀心中,他觉得象康有仁这样的人才,总有一天能派上大用!
……
此刻,三人坐在“晨风阁”内吃了一会儿酒菜之后,李祀又朝宋锦桦问道:
“锦桦,这两天你在刑部干得怎么样?”
宋锦桦回道:“殿下将我连升三级之后,如今刑部上下,各个都已知晓我便是殿下的人,又有谁还敢得罪我?除了成大人……”
李祀当即问道:“成克中怎么了?他仗着自己受父皇看重,便倚老卖老,为难你了?”
宋锦桦忙摆手道:“这倒没有!成大人就是脾气硬了一点,对待属下,动辄挑刺,不过,我与成大人相处了半月下来,与他的关系也总算好了一些……”
李祀笑着拍了拍宋锦桦的肩膀,呵呵笑道:“锦桦啊,难为你了,这个‘成克星’可是举朝闻名的难缠啊!我听说先前的黄朝东,每日都要小心翼翼地伺候在他身边,然就算如此,依然每日都要被那‘成克星’给训上三回!”
宋锦桦却笑道:“殿下放心,我和成大人这几日,已处得相当不错,只是……”他忽而又面露一丝忧色。
“只是什么呀?”李祀夹取了一块摘星楼里有名的“虾仁炒鹿肉”,一边咀嚼,一边随口问道。
宋锦桦回道:“殿下,锦桦在去年还不过是一个从六品的户部主事,年底刚刚升任刑部推官,殿下又在旬月之间,将我连升了三级,拔擢至刑部郎中的任上,如此简拔之速,未免令朝中同仁,都要议论纷纷。锦桦今年也才三十一岁,便骤然升到了一个四品的官位,锦桦只是担心日后,万一我处事失当,会连累到殿下的声名……”
依大乾官制,刑部设尚书一人,品秩正三品,总掌全衙,设侍郎一人,品秩从三品,协同总掌全衙,又设刑部郎中两名,品秩从四品,担任尚书的助手,设刑部员外郎两名,品秩从四品,担任侍郎的助手。
宋锦桦在年底吏部的官员大考中,刚刚以“才干卓异、名声斐然”之评,被提拔至从五品的刑部推官。他在刑部推官的任上还未满月,恰因楚王倒台之后,随着萧一鸿被抓斩首,刑部内几乎来了一次大清洗,许多官位便又出空。是以,晋王李祀就再次举荐宋锦桦担任刑部郎中。
于是,短短两月,宋锦桦就从一个从六品的户部主事,连升五级,被拔擢至从四品的刑部郎中,这一份升官之速,在大乾朝历史上,不可谓不快了。
当然,刑部上下甚而朝中其他官员,亦早已听闻这宋锦桦乃是晋王手下的一员干将,若没有晋王的推举,试问谁人能有如此升官之速?是以,宋锦桦在这样的舆论压力之下,心下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晋王李祀闻言,却忍不住一拍桌子,不以为然道:
“锦桦,本王只不过将你连升了三级,这又算得了啥?!你看看那个徐恪……”李祀兀自手指着窗外,仿佛此时的徐恪就站立在窗前一般,他又没好气道:
“这人年纪比你还轻吧?且刚刚还是一个阶下囚,不知何故,竟被父皇钦点为一个四品的千户!你且算算,他又连升了几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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