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那句，袅袅炊烟非云雾，一张薄饼，万里飘香。

天快要黑的时候，顾家人全都回来了，现在的农村还没有通电，晚上照明的工具是煤油灯，为了节省煤油，各家都要在天还没黑的时候将饭吃了。

大头和二头也在这时候一人背着一小篮子猪草回来了，这是他们兄弟两个一起去割的，他们早上割一篮，晚上割一篮，交到村里可以抵一个工分。

白秋水指挥着他们两个去洗手，转头看着院子里另外一边玩着的几个孩子，眼神暗了暗。

那是顾平和顾安的孩子。

顾平的大儿子七岁，叫石头，小儿子五岁，叫砖头，另外一个小姑娘是顾安的，也是五岁，叫小花。

农村的孩子都习惯叫小名，说是贱名好养活。

石头已经上小学，砖头和小花一天都没见人影，快吃饭的时候倒是跑回来了。

这么一对比，顾真家里的这几个懂事得让人心疼，也说明顾真在这个家没什么地位，连带着他的孩子也被欺负。

“吃饭了，吃饭了，动作快一点，石头你们几个，再磨蹭一会儿天黑了。”

顾母骂骂咧咧的坐在桌子旁边。

顾家人口多，大人一桌，小孩一。

晚饭依旧很简单，甚至可以说简单的有些过分了，桌上一点肉星子都没有，连菜里的油水也少得可怜。

早上吃剩的馒头，又摊了几个玉米面的饼子，一碗凉拌西红柿，一大盆面糊糊。

西红柿是自留地里自己种的，顾家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吃食，吃得稀里哗啦。

白秋水看着还算干净的灶台，吃了半个饼子，吃了几口西红柿就歇了筷子，专心的喂着小五吃面糊糊，小家伙吃得香喷喷的。

顾母暗暗的看了一眼白秋水，冷哼一声，娇小姐就是矫情，倒是省粮食了。

“你们吃好了吧？”顾母看着桌上的人问。

“吃好了，娘。”

张凤一边说着一边将碗里最后一块西红柿塞进了自己嘴里。

顾母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另一桌的孩子，“石头，带着弟弟妹妹出去玩去。”

“哦，”石头站起来的时候，还伸手抓走了桌上最后一个馒头。

小花咽了咽口水，她还没吃饱，但她不敢说。

大头带着几个弟弟回了房间，或许是顾家人的偏心太严重，连带着石头几个孩子和大头几个也玩不到一起。

白秋水看了一眼顾母，暗道好戏快要开场了，她搬着小板凳，坐到了顾真的旁边。

顾父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屁股底下就像放了针，如坐针扎。

顾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向白秋水，是不是你今天说的事？

白秋水挑了挑眉，你猜？

顾真抿了抿唇，他猜不到啊！

两人眼神交流，在外人看来就成了挤眉弄眼。

顾安撇了撇嘴，不耐烦看两人打情骂俏。

“娘，你是不是有啥事要说？赶紧说吧，我困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眼睛，殊不知他这样，直接撞在了顾母的枪口上。

顾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当然有话要说，老二，我问你，你在茅房里藏了啥？”

顾安一听到茅房两个字，抖了个激灵，瞌睡一下就没了。

“娘，你说啥啊？我藏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藏啊？我有什么可藏的？”

他这心虚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