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儿子牺牲了,母亲的眼睛也哭瞎了,老两口的精神塌了,就更加显老了。
但是这两个老人在周芒野面前没说出他们的苦,他们的难,还一个劲的表示儿子是为国捐躯的,是他们的自豪,是他们的骄傲。
周芒野从记事起就没流过泪,上次离开的时候眼泪都流出了,这一次来才说了这么几句话,又觉得眼眶子都热了。
他扶着两位老人进屋去,从小挎包里拿出带来的点心饼干茶叶,还有止疼药。
秦果站在院子里,心情也是无限的感慨。
她今天才算是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穷,苦。
这处修建在山坡底部的院子破旧不堪,大门的缝子都裂开了,山墙上长满了杂草,山墙头是一丛丛茂密的酸枣树,依山凿有三孔窑洞,两孔窑洞上安着破破烂烂的门,窗户上糊着的窗户纸都破了。
窑洞的墙头有几处土都塌了,有一孔窑洞的门只有半扇。
院子里乱糟糟的堆着一些杂物,有几只鸡悠闲的散步,满院子都是鸡毛,鸡屎,稍不小心就会踩到。
农具靠在墙根。
院子实在是太破太旧,太乱太脏了,秦果觉得墙体随时有塌下来的可能。
周芒野,进了窑洞跟两位老人说了一会话,看见她还在外面看东看西的招手喊她:“进窑洞来,外面太阳太毒。”
下午的太阳此时正斜照在院子里,确实很毒。
“来了!”
秦果进了窑洞。
再次被这家人的贫困所惊呆,这孔窑洞,比外面的院子看起来还破旧,整个窑洞的墙壁全都是黑乎乎的,顶部吊着黑乎乎的灰条,窑洞里只有一个大土炕,土炕上铺着一破了的席子,两个黑乎乎的,好像是石头又好像是木头的枕头放在炕脚,两床破的露出了棉絮的被子。
整个窑洞还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因为除了一个大土炕,就是窑洞最里面用席子围起来的粮囤。
土炕炕沿上放着一个竹子外壳的暖壶,暖壶旁边摞着两个粗瓷碗。
看见她进来,贾老汉忙说:“来,姑娘,炕沿上坐。”
秦果很听话的,抬起屁股坐了上去,贾婆婆便摸索着从炕脚拽出一个布袋子,从里面抓出一把瓜子来。
摸索着放在炕席上说:“姑娘,吃。”
秦果也不客气,抓起瓜子儿,用手捏开,将瓜子仁放进嘴里吃。
贾婆婆虽然看不见眼睛,却看着她这边的方向,好半天叹了口气,眼泪又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