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果看着他跟卢贵才如出一辙的油腻的齐耳长发,布满皱纹的苍老的脸,骨瘦如柴的手指,血管突出的手臂。
很替他悲哀,卢敬儒这些年来,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三个儿女拉扯大,其中的辛苦不言而喻。
他是个自尊心很强,很有骨气的人!自从老婆跟人跑了之后,不叫苦不叫累不叫难,一个人默默地拉扯孩子,从来没给别人添麻烦。
但是他对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教育显然失败的!
大儿子很多年前就开始叛逆了,他每一年去亲妈那里几个月,回来之后就跟卢敬儒对着干,他先是把一间空闲的窑洞整理出来,逼着卢敬需置办了一套床上用具,什么纯羊毛毡,新的竹席,褥子被子。
还买了一只箱子,找人打了一个五斗柜。
他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俐俐落落的,却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勤快,而是整天待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一点也不帮着种庄稼,做生意。
二儿子卢贵才就更加夸张了,他跟大哥正相反,他现在还跟卢敬儒住在一个屋里,睡在一个炕上。
他也是从几年前开始学坏了,他跟着一群,流着长头发穿着奇装异服的二流子,整天东游西逛,在家的机会不多。
即便是麦收秋收,两个忙季也经常不在家。
他还有一个坏毛病就是会偷家里的东西,什么米面油,还有卢敬儒每个集日做生意的收入。
所以他不得不每个集日都把微薄的收入存入银行,哪怕只有几块钱,把家里的米面油锁起来。
现在只有女儿是他的希望,他希望女儿能找个好人家,嫁个好女婿,以后能照应着他点,他觉得根本指望不上两个儿子。
现在跟人跑了的老婆又想回来抢女儿,他是又急又气,才生病的,要不然,他不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倒下的。
还没挂完一瓶葡萄糖,邓保和急匆匆的赶来了,他提了几只苹果,是他家院子的那棵6月鲜,已经成熟了,散发着芳香。
秦果惦记着卢菊兰,便说:“你来得正好,在医院盯一会儿,看着把今天的针挂完。”
医院这两天也缺人手,只有一个护士忙得脚不沾地的,没人看着吊针,害怕滚针。
邓保和说:“行,我家下午六点才下镰,我家的麦子,有一片今天能割。”
邓保利家的麦子地在村子的西边,迟两天。
不过收麦前的准备工作也很忙,他,现在是家里的主要劳力,能抽出时间来医院,真的很不容易。
秦果急急忙忙的去卢菊兰家,还没到地洞口。
就从洞口里传来卢菊兰的哭声,嚎啕大哭的那种,很悲伤。
出什么事了?
秦果没顾得上多想,闷头往下跑。
刚到洞口,卢贵才一头冲了上来,两人撞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