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面带微笑,无言以对。
洛离的小口微微张开。
洛宁呵呵一笑:“好!好!绰儿好志向,你我也算同道中人。”
心道,这女子喝了酒,怎么有点匪气了?
苏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素手一挥,珠落玉盘的说道:
“宁哥说的对,就是同道。可小妹没甚本事,不过是个烂酒鬼,宁哥你别嫌弃,只要我能做的事,义不容辞。”
苏宪忽然抬起头,一脸愧色的看着洛宁:“大哥,真是为难你了,我们兄妹拖累…”
他很清楚,妹妹一天的酒钱就要百文钱,就这还是喝最便宜的酒。
洛家班养着妹妹,每月酒钱就是三两银子。可一个甲兵的军饷,每月才二两!
他忽然觉得很对不起洛宁。
“无妨,令妹乃是妙人。”洛宁露出毫不在意的笑容,取出两百文钱给洛离,“离儿,你和阿禄去村中酒坊打几壶酒。”
他知道,苏绰其实还没有喝好,她今日起码还要喝几斤酒。
他不能不给苏宪面子。
“三弟。”李定国转移话题道,“凉州李、张二人造反,声势如此浩大,益州危矣。”
苏宪摇头:“二哥被狗官打成贱籍,无法参加武举。我恶了学政被革出秀才功名…还想忠君报国么?”
“二哥性情直爽英豪,若是到了那帮儒道文官麾下,怕是搓圆搓扁,半点不由你。”
李定国扼腕道:“国家有事,大丈夫却报国无门,可叹可恨。”
苏宪微微一笑:“朝政如此,就算出将入相又能如何?卫忠玄如此权势,可新帝一登基,他就身死族灭,万劫不复。”
“真不是我吃不到瓜说瓜苦。依我看,大夏的官儿不做也罢。想那李鸿基、张秉忠二人,竟敢起兵造反,倒也解气。”
李定国说道:“三弟差矣!凉州李、张造反,益州很可能沦陷!”
此言一出,洛宁和苏宪都眉头微皱。
益州正北就是凉州,两州只隔着皋山和尨水。若是反军进入益州,那…益州就会陷入烽火战乱啊。
李定国道:“若我是李鸿基或张秉承,一定会南下益州!”
“你们看。”他蘸了茶水在案上画了几笔,“凉州北有大漠,西有吐蕃,东有长安所在的雍州,全无地利。”
“就算反军击败凉州牧占了凉州,也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而凉州军因为防备吐蕃和塞北胡人,向来是夏军精锐,只要稳住阵脚,反军难以战胜。那么…”
他的手在皋山河谷的位置一点,“若是反军不傻,最终一定会从皋山河谷进入益州!”
“益州军实力不弱,却不如凉州军。而且益州拥有地利,比凉州更适合作为根据。”
洛宁和苏宪对视一眼,都明白李定国分析的不差。
苏宪忽然笑道:“二哥乃是天生将才,若是反军真的南下益州,二哥是为国效力,还是…加入反军?”
他深知李定国的最大志向,就是统帅千军万马,征战沙场。
李定国叹息一声,看着长安的方向。
沉默良久说道:“若朝廷官府真不用我,那我何必愚忠到死?”
“我祖上是开国国公,为大夏立下大功,对得起天朝。可天朝对不起我李家。”
“真要无奈之下,就干脆投了反军,和官军为敌!”
“只要不是异族做主,换个朝廷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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