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描出的海底地形很特别，全是一根一根的尖刺，像树叶落光的森林似的。每棵树都有上百摄氏度的高温，在温度图上红热如炉膛里的铁。

“好多海底火山啊。”车振惊叹，“把微生物探测器也扔一些下去，海底火山附近可能会有古老细菌，运气好能碰上毕嵘星生物圈的老祖宗，值得研究一下。”

“明白，扔下去了。”6号机回复，“前面有个小岛，我们小队需要降下去研究研究附近的海吗？”

“先别去了，先完成这趟的任务。”车振说。

机队继续前进。

下方的景象很奇特，大片的海洋，大片的岛屿陆地，雾气如风，不断变幻。

飞行的第一个小时，景象还是一片荒芜。

一小时后，开始出现生物了。

“砰！”一声巨响。

车振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看着脸前。

一只黑色的小鸟撞碎在窗户上，红色的鸟眼正好盯着车振。五脏六腑都从撕坏的皮肉里淌出来，羽毛纷飞。红色的血迹被强风迅速扫过玻璃。

“这个样本要保留吗？”旁边的机长问。

车振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不保留。”

玻璃水立刻喷出，鸟尸坠落下去，雨刮器一刷，玻璃完好如初，连划痕都没有。

这一带的雾气超级浓，像是云层贴在陆地上，机队像是在牛奶里飞，能见度只有几十米。

前方忽然出现一大片小黑点。

车振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窗户仿佛被冲锋枪扫射！

十几朵血花绽放，机长和车振都吓得一哆嗦，窗玻璃上全是死鸟，内脏横飞，血浆喷溅。

紧接着又是密集的撞击声，又有十多只鸟撞死在玻璃上。

“报告！撞鸟了！”好几个机长同时喊。

“拉升，全体向上拉升！”车振下令。

机队刚仰头，像是钻进了鸟群的旋风里，黑色大潮扑面而来，景象如同乱箭齐发，所有的扑翼机都瞬间被鸟淹没！

窗玻璃在几秒内被红色糊满，先前的鸟尸被后来的鸟击落，很快窗外看不到任何东西，全是密密麻麻的小鸟尸体。机身还在咚咚响，如同被高射机枪打中，又像是飞在冰雹云里。

雨刷器被卡住了，机长直骂娘，头上冒汗。

“别慌，附近又没山，继续往上拉。”车振一脸镇定。

鸟旋风持续了两分钟，好在扑翼机足够结实，没被撞出毛病来。随着扑翼机不断上升，粘在机身和玻璃上的死鸟不断剥落，像一层黑色的粉末落下去，雨刷器又能刮动了，喷几遍玻璃水，又洗的干干净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怪事，哪来这么多鸟？扔探测器下去。”车振说。

“刚刚扔了一个。”6号机回复，“下面有植物出现了。”

车振点击屏幕，选择新启动的探测器。

果然，地面上连绵的暗绿色，都是些很低矮的植物，不超过人小腿，叶片小的像指甲盖。

探测器是个类似植株的机器人，能来回移动，扫描环境。屏幕上的数据正在不断刷新。

“有点意思。”车振忽然眼神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