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士兵都抬头看，一瞬间的亮光，从看不见的远处亮起，像一点烛光，很快又熄灭。

“加快速度！”江烨火急火燎，“米尔人的军队很快就下来了，把人都从城里救出来！”

“首长，咱们人手太少了！”一个士兵带哭腔，“我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救不完啊！咱们一百个人救五百万人口的城市，怎么可能救得过来？”

“都闭嘴，抓紧时间干活儿！”江烨怒气冲冲，“能救一个是一个！累了就把自己毙掉，从基地换具新身体！”

部下们都不吭声了。

江烨搬空了救援车，再次风驰电掣地返回洗浴城。

上三楼，一个超大的女浴池，居然是牛奶的。和男浴池一样，水里淹死了几十个人，像漂浮在牛奶海上的人形冰块。应该是浴池里的奶好几天没更换的缘故，整个空间里弥漫着厚重的臭气。

“你是救援队吗？”一个清朗的女声忽然响起。

江烨一怔，回头，一个十六七岁的白人少女，裹着浴巾，十分虚弱地光脚站着。

“我叫莉娜，是这里的值班经理，昨天晚上我的病好了，但还是很虚弱，刚吃了点东西过来。”她解释。

“病好了？快乐流感吗？”江烨问。

“是的，自愈了。”莉娜轻微打哆嗦，裹紧浴巾，“可能我的免疫力比较好。”

江烨举枪指着她，“请你转过身来，把头发拨开，给我看看你的后脑勺。请不要生气，这是为了……”

“我懂，我懂，米尔人的机械间谍。”莉娜转身，撩开金发。很正常的头皮，并没有机械间谍的金属片。

“你到救援车上去吧，就停在门口，我带你撤离。”江烨说。

“我帮你救人。”莉娜转过身来走进门，看着浴池上漂浮的死尸，伸手捂嘴，红了眼眶，“好惨，死了好多人……”

“速度快一点吧，凡是活着的都拖出去。”江烨说，“米尔人的军队很快来了，我们得抢时间。”

莉娜点点头，和江烨一起抬病号。

两个人拼命地忙碌，二十多分钟不停脚，终于把女浴池的幸存者都抬上救援车。

车上还有一点空位，还能放两三个人。洗浴城有六层，肯定还有活口。

江烨刚要下车继续救人，裤腰忽然被拽了一下。

他心里猛地一凉，手枪！

“啪！”一声枪响。

江烨低头，看到胸膛被打出一个大血洞，力气全从血洞里跑出去，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莉娜把手枪扔下，伸手把江烨的身体翻转过来，让他靠在前门坐着。江烨大口地吐血，挣扎着想伸手摸突击步枪。但莉娜把突击步枪从他身上取下来了。

“卑贱的人类，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同类是怎么被屠杀的！”莉娜熟练地把突击步枪上膛，“和米尔人作对，只有死路一条！我在这个星球潜伏了13年，我的地盘别想救出一个活口！”

枪响了，江烨头一歪昏死过去。

从满是冰块的浴缸里醒来，他火速跃起，打开衣柜拿出耳机。

“全体注意！有新型号的机械间谍！头顶上没有金属片！凡是遇到清醒的人类，务必注意！不要让它们摸到武器！”

冷静了一下，江烨补充：

“凡是遇到清醒的人类，都反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