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翡走后,宋宛熠接到了母亲的视频通话邀请,接通后,却弹出了三张脸。
宋宛熠坐到床尾,双腿自然下垂,脚趾隔着毛线袜踩在厚地毯上,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你们还没睡呀,快十点了。”
席颖坐在最前面,伸长胳膊举手机,仔细地将女儿打量一番,关心道:“吃饭了没?那里冷不冷?雾霾大吗,记得戴口罩。”
“室内有暖气,不冷。空气也还好,不戴口罩也行。晚饭在顾爷爷家吃的,吃了好多肉。”宋宛熠一五一十地汇报完自己的动向,想到了什么,又笑着补充:“我又见到怀翡姐了。”
镜头对面的三人露出茫然的表情,宋宛熠这才想起,自己没跟他们讲过在瑞士见过顾怀翡的事。
简略地讲了一下偶遇经过,宋厚延听完很高兴:“以前我跟她爷爷去瑞士滑过几次雪,没想到几十年后,你们两个又在瑞士遇上了。”
“顾怀翡?”宋经恒不明显地扬了下眉。
常年给学生讲课养成的习惯,他语速较慢,吐字很清晰。身上有种学者风范,气质儒雅,但双目没有神彩,透着浓郁而深沉的疲惫。不过这种累不是因为身体劳顿,而是来自于精神压力。
“我知道她。”宋经恒说,“她的山水画在国内美术展上拿过金奖,天赋极高,有些作品中的灵气甚至超过她父亲,更接近她爷爷年轻时的风格,是非常传统古典的画法。”
作为美院讲师,看到有实力的好苗子,宋经恒忍不住多赞赏了几句。说完之后,表情却突然间黯淡了下去。
大约是联想到顾家后继有人,而宋氏工笔断在了自己手里,不禁哑然神伤。
宋宛熠见他这幅神情,心里不大是滋味,简单地跟母亲解释完自己要搬去跟顾怀翡一起住,便提醒时间,催促他们早点休息。
挂断视频,宋宛熠左脚踩在右脚背上,郁闷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