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之后,甘棠想把吕循踹下床,但她腿在抖手也在抖,此举可行性并不高。
“究易哥哥,呜呜呜……快睡罢,都唤了三次水了,我真的不行了,明日还要进宫拜谢陛下,会起不来的,呜呜呜……”哭了好久的甘棠声音带着还未褪欲念的嘶哑,那哭音又奶又软。
吕循想着刚刚给甘棠擦身时,她胸骨处,两腿间的惨状,决定自己搭着衣衫睡一晚,连头发丝都不碰甘棠一下。
他对天发誓,他原是想今夜随便闹一下,明日进宫拜谢过给他们赐婚的陛下和祭拜过吕家先祖后,在拉着他的小妻子狠狠闹的,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低估了他的小妻子对他的影响力。
第二日。
甘棠坐在梳妆镜前,眼睛都睁不开,便是睁开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也随着连天哈欠在不停流泪。
甘棠歪歪斜斜的由李嬷嬷醉儿熏儿打扮着自己,沉重华丽的翟冠上头时,她拿手扶了下,然后痛苦说,“李嬷嬷,是换冠了吗?昨日戴冠时都没这般重啊。”
李嬷嬷思及刚刚给甘棠穿衣时,瞧见她一身的青紫,心上多了两分担忧,她们家姑娘还是小姑娘呢,那经得住那般造,那些青紫就是用了上好的药,只怕也要个七八日才消得下去。
“姑娘,还是那顶冠,是您这两日未休息好,喝口浓茶在含块冰,这进宫的时辰可不早了,您坚持坚持,回来再睡啊。”
甘棠一口饮尽浓茶,扑面而来的浓茶苦味让她顿时清醒了一半,一块冰含进嘴里后,她彻底清醒。
于是她偏头去看青庐内的景象,吕循也正在被醉儿熏儿灌浓茶和冰块。
其实今晨,还是吕循叫甘棠起床的,现下才卯时,天都还迷迷蒙蒙的并不分明,他就亢奋的不得了,那需要喝浓茶吃冰块醒神。
李嬷嬷这明明是故意整他的,李嬷嬷已经决定抽空就跟她家姑娘说,她如今还是小姑娘,不能任由姑爷那般没节制的闹,易伤身,至少往后七八日,都不许再有房事。
因着甘棠和吕循是天家赐婚,故而新婚第一日,他俩不是先去祭拜吕家祠堂,而是穿着礼服入宫拜谢陛下和皇后娘娘为他俩赐婚和赐贺仪。
彼时皇帝陛下还在前朝上朝,吕循和甘棠先是去拜谢皇后娘娘,今日的皇后娘娘没作妖,认认真真的接受了甘棠和吕循这对新人的三跪九叩后,就让他们去皇帝陛下的正德殿,候着陛下下朝后给他行礼致谢。
甘棠又开始昏昏欲睡,吕循常年出入皇宫,于正德殿算是熟悉的,当即忍笑招来一个小内侍给他俩上两杯浓茶来。
茶刚饮尽,就有内侍来请他俩,说是陛下下朝了,可以去拜见。
吕循又牵着甘棠去找皇帝陛下磕头行礼。
两人入正德殿正殿时,庆慧法师也在。
他俩规规矩矩的给皇帝陛下三跪九叩后,皇帝陛下突然说,“你夫妻二人也给庆慧法师磕三个头。”
甘棠和吕循不疑有他,当即朝庆慧法师磕了三个头。
“好了,你夫妻二人日后好好相处,莫误了朕一腔赐婚真心,回家去吧。”皇帝陛下大手一挥,让甘棠和吕循退出正德殿。
两人都走没影了,皇帝陛下的目光还没从那片光影移开,许久后他才怅然说,“庆慧法师,朕当年也只是一个三等皇子,栀良那时绣的嫁衣也是究易家新妇穿的这一身,我刚刚看到究易他们这对小夫妻,一直手牵着手,究易那傻小子生怕他新妇摔了。
我要是早听你的就好了,我早早把栀良娶回来,也会一直牵着她的手,那样她就不会消失。
究易家新妇是小乐淘的外甥女,小乐淘都不肯来闫隆观礼,小乐淘也生气了,日后见着栀良,栀良一定会怪我没照顾好她妹妹。
庆慧法师,这种事,不能在有了,我得在对小乐淘好些,不然日后见着栀良了,她定会生气,我还想娶她呢。”皇帝陛下越到后头,声音越低,最后就像在自言自语。
……
甘棠和吕循出宫后,上了马车,吕循就去解甘棠那顶冠,“要到家了在戴,进内宅了,再取下来。”
时下人出行还是讲就一个正衣冠,不过私底下能放松,也不会有蠢人不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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