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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对还在前厅招呼她的五叔母七叔母说,“既然八叔母突发急事,棠儿便先走了……临走前,再悄悄对两位叔母说件事,除夕家宴,若哪位堂弟堂妹未曾佩戴我所赠之物,我会以为是他们不喜欢,要讨回来的,我亦不希望在没见到堂弟堂妹们戴之前,就看到别人戴了……”甘家大宗嫡长女儿,气势全开时的威势也是不容小觑的。
“素日里,若有什么不爽快的事,两位叔母也可传信去卞府。”这是保障。
两位叔母神色一滞,也未在找到机会说挽留之言,只干巴巴送甘棠到家门口,然后看着她的车队慢慢使出文儒坊。
甘棠今日出门,带了一名嬷嬷,六名女侍,四位马夫,十位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好不威风。
七叔母面露羡慕,她有嫡子也有嫡女,在甘家的日子比之两位嫂嫂好过许多,可整个甘氏二房,在当年分到的财产就是那么多,日后再分家,他们这一房得到的更少,这排场,是一辈子都享受不起的。
与七叔母一般羡慕的,还有从女学堂回来的一众甘家小娘子。
这原也是个巧合,甘家小娘子们隔着马车窗听到声势浩大的车轮声,想着也要到家了,便掀开车帘,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甘棠离去的车队。
“大姐姐,那马车是卞府的……是大宗长房的那位姐姐吗?”
二祖父家的一堆小娘子小郎君们,只有一男一女年纪略大甘棠些,其余都小甘棠。
那被称作大姐姐的就是年岁大甘棠一岁的姑娘,叫甘淳,她也是这群女孩里最端庄持重的一个。
听到妹妹提起甘棠,她不由想到在惟扬坊的匆匆一面。
同是一家嫡长女,甘棠过的多气派,她过的多呕心?
底下的一群弟妹都不听她的,反而还来抢她的东西,她去寻长辈做主,长辈却从来都不给她撑腰。
这么些年,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失望够了也看淡了,只要家里不亏待她,给她一份嫁妆,寻的未婚夫君靠谱,她便谢天谢地了。
可是,看到甘棠那一刻,她发现她并不甘心一直如此。
既然她父亲是一房长子,她就该享受该得的东西,而不是被八叔母当女侍般使唤!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女孩脸上忽明忽暗,心中也一会儿高潮一会儿落寞。
突然她想起昨日穗儿妹妹来家里找她的事。
穗儿妹妹说,她听到甘棠和四叔母说起要查属于其名下的田铺庄子,在临县那块良田,甘棠要找自己父亲管理。
女孩儿忧心忡忡,她怕自己父亲又继续懦弱,推让了此机会,让他们这一房白白损失丰厚财帛。
女孩儿心里活动越发复杂,她终也没忍住,跑到窗边去看甘棠的车队。
真华丽啊!
女孩儿目光露出坚定,她决定回家定要劝住父亲,勿生退让之意。
就像刚才璞儿妹妹想上马车,被父亲身边的小厮喝退那般坚定的劝。
马车停在家门口,五个女孩儿下车来,见长辈们都在正厅,便按照长幼次序排队,给长辈们行礼。
年纪最长的甘淳悄悄拿眼去看自己父亲和几位叔父,五叔父和七叔父面色还成,自己父亲和八叔父却面红耳赤。
看惯了家中争闹大场面的甘淳立刻明白,这是两人又吵起来了。
她心里焦急,每一次,父亲和八叔父争吵,八叔父嘴皮子没父亲厉害,总吵不赢父亲,可是八叔父有祖父和祖母两座靠山,最后赢的那个从不是父亲。
“爹爹,适才我们见到棠儿妹妹的车队了,她……”甘淳面色涨红,她想撒谎,告诉父亲甘棠和他们说话了。
她们回来时就知道是因为甘棠过府,还和父亲聊了许久,父亲过于高兴,才把她们喊回来作陪。
若是提提甘棠,可以让父亲坚定些,她真的想撒谎。
但是,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她被教导的礼仪,让她无法坦然开口。
甘淳无法撒谎骗父亲,但三叔父也受到鼓舞了。
临县那片田地的管理权,他看得出来,若是他守不住,心软想把管理权让给自己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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