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有三加三拜,初加:甘棠转向东正坐;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唐王妃走到甘棠面前,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跪坐下为甘棠梳头加笄。
甘棠离席换上与笄搭配的衣服后出来拜谢。
第二加:甘棠面向东正坐;唐王妃再洗手,再复位;有司奉上发钗,唐王妃接过,走到甘棠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嫆嫆为甘棠去发笄,唐王妃为甘棠簪上发钗,然后起身复位。
甘棠再去换衣,然后出来拜谢。
第三加:甘棠面向东正坐;唐王妃再洗手,再复位;有司奉上钗冠,唐王妃接过,走到甘棠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嫆嫆为甘棠去发钗,唐王妃为甘棠加钗冠,然后起身复位。
甘棠又去换了一身更华贵的礼服,出来拜谢。
如此三加三拜后,笄礼便完成了大半,之后便是置醴、醮子、聆训、笄者揖谢宾客。
礼成后,宾客们正要告辞,忽听得外头快马来报,说帝都有贵人送礼信来。
按照西川卞氏如今的地位,在他们面前,能称得上贵人的,也只有皇族了。
使者又说是帝都的贵人,那便只有主掌天下,权握寰宇的当今陛下了。
一时,原本要走的宾客,又都留下,欲瞧一瞧帝都来的贵人长什么样。
帝都来的贵人,到没多稀奇,与常人一样有鼻子有眼,不过他的步态与旁的男子不大一样,旁的男人走路都大刀阔斧的,这人走路时微弓着腰,迈出步伐小于旁的男人,且瞧他岁数也不小了,可他并未蓄须,颌下青黑也寡淡的很。
“大将军万安,老夫人万安......”卞府主人今日因为家中有事,具都在家,男人一一打着招呼,竟没喊错一人。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身着礼服的甘棠身上:“想来这就是当年亭宜乡主之女,甘家的甘大姑娘了。”
甘棠不认识此人,但瞧自家外祖父母对他都挺客气的,她便对其福了福身子。
对方侧开身子,谦恭道:“奴如何受得起大姑娘的礼?想当年,皇后娘娘私底下都与亭宜乡主姐妹相称,大姑娘是奴的主子。”
这男人竟是当今皇后派来的!
甘棠哪里知道自己娘亲和皇后关系如何,总之,在家里没出事之前,她从未听她娘说过自己和皇后有宛如姊妹的情谊。
好在,甘棠年纪小,现场她的长辈也不少,她可以不用硬撑尬聊,于是甘棠望向自家外祖父母。
“李内官所言,都是一二十年前的事,皇后娘娘倒是好记性,只是不知,皇后对她堂妹可有话交代?”说话的是甘棠三舅母,就是那位符朝这二十年里非公主之身却以公主之尊嫁来卞府的陈娘子。
当今皇后姓陈,与这位陈娘子属同宗,曾祖父那辈是亲兄弟。
闻言,李内官对甘棠三舅母行了一礼,甘棠瞧着,这一礼,比刚才对她外祖父母行的礼恭敬多了。
李内官对三舅母笑道,“皇后娘娘自也是想念三夫人的,奴此番来,皇后娘娘让奴给您带了双峰山上的松针雪来,她亦盼着您酿的酒呢。”
“如此多谢皇后娘娘了。”很明显,三舅母和皇后关系不好,三舅母对皇后身边的内官一点恭敬都见不着。
被三舅母这么搅和一遭,李内官面上没了刚来时的倨傲自信,他也不再提什么皇后娘娘和亭宜乡主的旧情,只说,“皇后娘娘她知甘大姑娘成人了,特命奴给大姑娘送贺礼。皇后娘娘还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她早知大姑娘才貌双全,是难得的名媛淑女,很是钟意大姑娘。”
这是要给甘棠指婚?
“哦,奴真是该死,皇后娘娘为大姑娘备了一份礼物,大姑娘打开看看,可还喜欢?”
李内官将一雕瑞兽缠宝珠的黑木盒子递给甘棠。
甘棠一时竟没勇气去接,嫆嫆暗自横了李内官一眼,然后上去接盒子。
“大姑娘,您不妨瞧瞧皇后赠您的礼物,可还欢喜?”李内官提醒。
甘棠脑袋一团浆糊,但她知道,这盒子不能打开,不然就要坐实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