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拥而上,将胡翼倒剪双臂抓住,他被陈北冥踹得七荤八素,还没反应过来,两只胳膊像断了一般。
“哎吆!你们这帮杀才,快快松开,本官可是堂堂六品主事……”
啪啪啪~
悍卒几巴掌将胡翼打得晕头转向,血沫子从嘴角淌了下来,不敢再说话。
陈北冥冷笑着带着人径直往里走,再没人再阻拦。
户部尚书陈济善正坐在大堂办公,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正看到陈北冥带人进来,后边几个追着的官员想拦又不敢。
陈济善毕竟是官场浮沉几十年的老狐狸,见陈北冥的衣服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等看到缩在后面的宋应知,也大致猜出了陈北冥的身份。
至于喷着血沫子,一脸委屈悲愤的胡翼,他看都没看。
“可是陈公公?”
陈济善态度和蔼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作为科甲出身的官员,他对皇家还是有起码的尊重的,尤其陈北冥还是皇帝跟前的红人。
据说皇帝新设置的东厂,和此人也有关联。
中秋节那晚,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更是让陈北冥的名字在京城名声大噪。
陈济善初闻这首词,吟诵过后不禁泪流满面,当知道这首词的作者是个太监,连道可惜。
陈济善放低姿态,伸手不打笑脸人,陈北冥也就没必要开战。
“正是,想来您便是户部陈尚书?”
“不错,正是老夫。”
“那正好,有些事情,该当面说道说道了……”
陈北冥语气寒冷地说道。
等说明情况,陈济善一张脸黑了下来,显然下面的人自作主张,硬拖着巡防营的饷银不给办。
但作为户部的当家,陈济善又不能自揭家丑,冷冷瞪了一眼胡翼。
刚才还委屈万分地胡翼心虚地低下头,暗道坏了。
自己收了人家好处,配合着克扣巡防营的饷银,要是被陈济善知道,在户部就待不下去了。
都怪家里的娘儿们坏事啊……
“陈公公,此事的确是户部未收到兵部的公文,如果兵部将公文送到,本官立即命人发放饷银,绝不拖延。”
陈北冥笑眯眯地点点头。
“尚书大人的话,我自然相信,这就告辞。”
一行人来得快,去得更快,户部大堂转眼一空。
陈济善走到胡翼跟前,森然道:“胡大人,本官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收了什么好处,如若坏了严相的大事,休怪本官不讲情面!”
胡翼浑身一软瘫在地上,严嵩一向对背叛自己的人手段极黑!
陈北冥从户部出来,瞥见了不远处的大队人马,并没有理会,上马后带人朝二里外的兵部走去。
“校尉,我们要不要追?”
神武军校尉王文武嘬着牙花子给了下属一脚,刚才陈北冥打人的全程他可是都看见了。
天爷,宫里什么时候出了个狠人,闯户部衙门,殴打户部官员,还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来。
京城这是要变天了?
“滚一边去!追什么追,回去。”
这样的狠人,他可惹不起,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千春楼寻两个小娘喝花酒自在。
宋应知还在担心神武军的人追上来,扭头看时发现他们撤了,惊讶得合不拢嘴。
心中对陈北冥更加敬畏,暗道:还是陈公公厉害,要是自己今天别想安然出门。
一行人穿过朱雀大街,远远看见兵部匾额。
兵部守卫比户部森严得多,几十个盔明甲亮的兵士如同铜墙铁壁。
他们还没走近,一个大胡子军官阴着脸喝道:
“兵部重地,闲杂人等立即离开!”
陈北冥装作疑惑地指指自己的衣裳。
“不认识杂家身上衣服?老子是闲杂人等?”
大胡子翻了翻牛眼,冷笑道:
“一个没有卵蛋的阉货,跟大爷我装什么大尾巴狼,滚蛋!”
陈北冥笑了,都说京城衙门已经成了严嵩的私人领地,看到兵部才算理解这句话。
宋应知看到陈北冥笑冷不丁地打寒战,陈公公一笑就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