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仙境，东南方位。

山丘起伏，如星盘点缀。

莫苍寻到了这一片区域唯一一座还算大的山，也算得上安静。

李易拿出自己的所有金票给了莫苍，莫苍这一次很惨，众叛亲离，资源全送。

但是，建立门派，还是需要钱财的。

半个月后，也勉强有了模样，因为正殿快搭建出来了。

这一日，李易和莫苍在一起，终于难得询问。“我很好奇一件事情。”

莫苍笑道：“什么事情？”

李易笑道：“不管你是不是装得，这半个月，你都让我觉得，你是一位非常沉稳的智者，脾气也好。所以我仔细想想，我不认为你会单纯的贪图沧浪真诀而做出了这种莽撞的对赌行为。”

莫苍拂袖扫过满是落叶的石头，坐在上边。

李易也在一旁坐下，“怎么？很难为情？”

莫苍微笑道：“小子，有在乎的人吗？”

李易摇头，“应该是没有。”

莫苍笑了笑，“你今年十八岁？”

李易笑道：“十九了。”

莫苍颔首，“年轻真好啊。”

李易嘎嘎笑道：“老前辈，就别夸了吧？我满身都是优点，这一点我自己是非常清楚的。”

莫苍微笑道：“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十三傲骨吗？”

李易点头，“当然记得，我还没老年痴呆呢。”

莫苍笑道：“我的儿子，也是其中一员。”

李易一愣，“所以，你是看在你儿子的份上？”

莫苍摇头，注视远方许久才道：“不是的，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儿子。”

李易不解，“可您不是说，你的儿子已经……”

莫苍抬手，手中出现了一个骷髅头，“也许对于很多人来说不值，但是对于我这个老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李易挑眉，“他给的？要挟你？”

莫苍轻声道：“不算是，当年发生的事情很复杂。我也找不到我儿子的骸骨，这是肖清河最近去找的，因为只有他知道具体的地方。”

话落，又道：“年前他来找我，以我儿骸骨为条件和他对赌一次。只要他选出来的人可以拿到第一，玄林门的位置就要让给他。反之，他会再将沧浪真诀奉上。当然，对赌开始之前，我也不认为我会输。”

李易蹙眉，“这老货还挺下作。”

莫苍笑道：“与下作无关，每一个人的追求是不一样的。若是你到了我这个年龄，或许你现在的想法也会变。有很多事情不是讲道理就可以讲明白的，需要的自身心境的转变。”

李易道：“如果能够多活几年，我会帮你把中等仙门的位置重新拿回来。”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主动做出这样的承诺。

莫苍摇头，继而笑道：“有心了，对了，给我看看你的武器吧。”

李易将绕指柔递给莫苍，莫苍左手轻搓绕指柔刀身，眼睛微红，不由的潸然泪下。

李易迟疑，“前辈？”

莫苍仰头，泪水自眼角滑落，入了鬓角。“抱歉，失态了。”

他摊开左手，绕指柔围绕着骷髅头飞了一圈，发出嗡鸣声，那声音似乎是在哭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