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笑着说:“也不全是草,这不是有点儿草药么。反正,吃的,烧的,治病的,什么都划拉一点儿。囤好了,省下功夫干别的。”
这算是她工作时积下的习惯,集中某个时间段来攻坚克难。不想听入了乡亲们的耳,却人人眼前一亮,交口称赞:“你看看,听起来就有道理。”
“不愧是秦大朗的闺女,秦大朗也是这般说话行事的!一个人就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可惜死得突然……”
对面一个眼刀扔下去,啜起嘴巴做个“嘘”的话音,“当着矮子别提短!——傻丫,你这法子听着不错,我回头也试试去。”
应付完了乡亲们的搭讪,秦秋平就纳闷了,趁着四下无人,问:“娘,怎么人说什么话,你都不生气似的?只管点着头说是?”
秦秋道:“有话无话,也是一句嘛。别人又没有得罪你,天天乌眼鸡似的跟人撕逼,过的哪门子日子?行了,看到那边堆晒着的黄土没有?去给我取两捧回来,要干净的晒干的啊!”
糖比盐精贵,尤其在近海的这一带,只要舍得下力气,总不难搞到些带咸味的东西。但糖却难,许多人家待贵客,往往就一碗糖水。文兰县里有那种制糖的世家,也是依靠种甘蔗,给官面上的人熬汤,早早成了巨富之家,等闲人不得碰面,县太爷见着了都得礼让三分的。
先前秦琴从空间里拿了一些糖出来,说是自己买的,熬了饴糖,让家里人结结实实吃了几天甜的,当真是叫人回味无穷。
后来她拿出来的水晶糖果和彩色小糖豆,更是从来不曾见过的稀罕物。每个孩子都分到了一点点,都不舍得多吃,用油纸包着,时不时的掏出来舔一舔,过过瘾罢了。
今天听说秦琴采了一车杂草回来说能熬糖,家里人就把门给反锁上了。秦四奶奶看着甘蔗,念着佛道:“阿弥陀佛,这是野甘蔗,吃着都嫌不甜的,咋还能熬糖?”
秦琴解释道:“吃着不甜,熬出糖浆就甜了。那套石臼,洗干净了没有?”
秦大朗给她留下来一套石臼,能帮得上大忙。一家人在灶屋前面忙活,明湛笼着袖子,站在门口看着,就说:“当年岳父榨糖,须得找个壮汉坐在横杆上,才够力气把甘蔗里的糖汁榨出来。如今你们几个绑一块,只怕还差一半。”
秦琴道:“那是我爹的法子,我是用别的办法。”
秦四奶奶道:“榨糖坊里用牛拉榨机,也是个法子。我们家却没有牛……”
“秦四奶奶,用不着牛。把那套水车的脚踏子,跟石臼连起来,按照我的法子,比壮汉蛮力好使。”
名副其实的废物利用,把秦大朗丢下的各种东西捣鼓起来,当秦琴踩着水车的脚踏,几个绞盘转动之下,拉动了巨石打在石臼上的时候,全家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