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土山是由董宪一部挖土堆造,城西的两座土山,力子都没有动用他本部的部曲,用的是刘昱等部的部曲和老营的劳力,此外加上裹挟来的壮丁。
挖土和造山是两块不同的工程项目。土不能从土山近处挖掘,因为堆积土山的地方离城墙不是很远,且正对着城墙,亦即是说,若在土山边上挖土的话,就等於说是在部队将来攻城的时候造成不便。地上挖的都是坑,兵士们如何奔跑近城?大型的攻城器械如何尽快地推到城下?是以挖土与造山是分开的。挖土的地方皆在城墙的外围。刘昱部负责的便是挖土。
曹幹、孙卢两曲虽为新曲,按理来说,挖土的苦力活当由他们来干,但是已经定下了将由他们两曲做将来攻城之先攻,因为保存体力起见,挖土没有让他们参与。
挖土的主要是曹丰、戴兰两曲的兵士及部老营的劳力,还有数十裹挟来的当地壮丁、妇孺。——昨天抢掠乡里这事儿,刘昱也派人参与了,派的是他的本曲兵士,不过相比其余各部从事,他派去的兵士抢到的东西最少,裹挟到的百姓也最少。
曹幹、孙卢两曲也没闲着,刘昱给了他两曲警戒的任务。就在挖土的兵士、劳力等边上,他们两曲的兵士抱着兵械,於地而坐。为何坐地?原因显而易见,也是为了保存体力。
昨日挖了一天的土,城中未见有出袭,今天不管是挖土的曹丰等,还是警戒的曹幹等都不如昨天紧张了。坐地警戒的两曲战士们,时而扭脸望望城上,注意下城头守卒的动静,时而议论几句,讨论一下等土山堆成,正式开始攻城后,这城会是难打,抑或好打。
祝其已被徐宣、谢禄打下的消息,兵士们已知。
尤其新兵,本来是很担心业亭县城可能会很难打,他们的伤亡可能会不小。力子都曾是杜俨手下败将之事,即使新兵,也都已知。可是祝其城居然这么快就被徐宣、谢禄打下了?倒是由此,而使得曹幹、孙卢等的部曲担心稍去,反过来多了不少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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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於业亭县城会是好打,还是难打的讨论,兵士们中认为好打的占了多数。
初闻祝其已被徐宣、谢禄打下的消息时,曹幹颇是惊讶。这个杜俨,都说他有多么的知兵善战,那至少的识人之明他应该是有的吧?他派去守祝其、利成的人,应该是有些能力的吧?可却怎么祝其这么快就被徐宣、谢禄打下了!闻听说,乃至是连半天都没能守住?
就在日前,曹幹还担心本曲的新卒会在此战中损失惨重,不料峰回路转,如何也没想到祝其如此快的就被徐宣、谢禄得之。他现虽尚无机会学兵法,然也能从常理判断得出,祝其一失,利成肯定就很难守住了,而又利成再一失,徐宣、谢禄两部兵马即可来与力子都部会师。到那个时候,数万部曲围城,杜俨再是能战,只怕他也将会无力回天了!由此来看,——也许这业亭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难打?也许此战中,他部曲的伤亡不会如他想象的那么多?
尽管不像部曲中的多数那么乐观,实事求是地说,曹幹对於此战的判断可也已与此前不同了。
边与李顺、李铁等闲聊,曹幹一边眺看业亭县城,感叹想道:“还是那句话,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杜俨此人,从听闻可知,非是庸人,奈何天下大势如此,王莽已是不得人心至极,揭竿而起者甚众,他却亦是纵然有心守境,无力为之!”
城头上搭着很多大帐幕,这玩意儿叫天罗,是专用来遮掩军事设施,以免被敌人窥探得知的。却见整个的西城墙上,由南至北,每隔一二十个垛口,就有一张天罗,也不知下边盖着的是什么东西,但能猜出,必然都是大型的守城器械,只是具体为何物,现尚不知而已。
曹幹又想道:“业亭之克,虽已是必然,但困兽犹斗,况乎杜俨有知兵能战之名?土山堆成以后,力子都定就会下攻城的命令了,却在攻城之际,我仍不可掉以轻心。”
慈不掌兵是一回事,制定正确的战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爱惜兵士的生命是另一回事。
一阵风起,吹动地面的浮土,弥漫了曹幹等人。曹幹揉了揉眼,把迷住眼的土擦掉,刚又把眼睛睁开,再看业亭县城之时,他瞧见业亭县城的西城门正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