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昱、陈直、曹幹没能赶上迎接樊崇的使者,他们出营的时候,樊崇的使者已被迎进了力子都的大营。到至力子都营外,经过通报,辕门守将放了他们入内。——本就是力子都叫刘昱来见樊崇的使者的,且力子都不仅给刘昱传了此令,给其余各部从事也都传了同样的命令。
力子都的议事帐原本就一向戒备森严,今日其议事帐外的场面越发盛大。
来到议事帐外后,刘昱三人打眼观看,只见帐门外的路上,相对而立,足足站了近百魁梧的甲士,围绕议事帐的四周,又有一二百壮士赳赳挺立,其内不乏披挂精甲者,甚是威武气派。
警戒圈内,除了这些卫士外,无有任何的闲杂人等,空出了大片的空地。
空地外围,此时则聚集了很多人,都是力子都本营的将士,三五成群,或往议事帐处跷足而望,或是指点着议事帐交头接耳,俱是对已在帐中的樊崇的使者充满了好奇。
刘昱三人在帐外等了没多久,里头传出令来,唤刘昱入内。
进到帐中,刘昱才知,他是到的最晚一个,凡接到力子都命令的其余各部从事,都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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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幹心中称奇,想道:“樊崇赫赫威名,没想到,他派来的使者却是这般温朴!”
这要是不知底细的,路上看到这人,怕只会是把他当做个一般的百姓,哪里像是樊崇的使者?
何止曹幹惊奇,刚见到这人时,力子都也是颇感惊讶。尤其力子都知此人是谁,联系上此人远播在外的名号,比之曹幹,力子都的讶然甚至更多一些,深觉其人与其名不相符合。要非这人乃是跟着王丹一起回来的,其身份确凿无误,力子都没准儿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冒充的了。
却则说了,此人是谁?
这个人正就是樊崇军中,最重要的几个渠帅之一徐宣。
接上刚才的话头,徐宣说道:“大率,城阳没什么稀罕的特产,这次我来,我家大率特地令我带上了一柄宝剑,送给大率。”
从立在徐宣席后的一个侍者,捧着一柄宝剑,绕过徐宣,行至帐中,伏拜在地,把剑奉上。
挺胸凸肚,护卫在力子都案边的高宝,大步过去,将剑拿住,转呈力子都。
力子都握住剑柄,把剑抽出,寒光四射,果是好剑。
徐宣笑道:“大率可知此剑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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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子都问道:“有何来历?”
徐宣抚须说道:“此剑原主乃是城阳属正。月余前,城阳属正亲自统兵,来与我战,被我军大败。虽然未能将他擒拿,然其辎重,为我尽得之矣。这把剑,就是从缴获的甲械中得到的。”
力子都挑了下眉毛,好像是从徐宣这话里边听出了什么蕴含的意味,他随手把剑还回鞘中,笑道:“原来如此!那这把剑,我可得好好珍藏了。徐君,樊大率太客气了,劳君亲自前来,我已是不安,还又给我送上此等重礼,委实令我惶恐。”
“大率起兵以来,转战两郡,无往不胜,今又连克南成、费县,东海属正庞彩,素有威名,而亦为大率所诛,——闻得大率诛庞彩、下费县的捷报后,我家大率数次与我等赞叹,说大率端得可谓人中之杰!区区薄礼,不足以表我家大率对大率的敬重之情,何足挂齿!”
一通的奉承话听到耳中,力子都露出了笑颜,摸着胡须,笑道:“樊大率真是太客气了!”
徐宣转过脸来,往刘昱这边看了看,问力子都,说道:“敢问大率,我观适才入帐此士,仪表堂堂,不知是何人也?”
“适才入帐……?哦,他叫刘昱,是我帐下的一个从事。”力子都放下剑,招了招手,示意刘昱出来,令道,“刘君,这位便是樊大率的贵使,你来与贵使见个面。”
大庭广众之下,众多从事之中,未料到樊崇的使者会夸赞自己,还问自己是谁,刘昱俊朗的面庞顿时涨得通红,既觉突然,又觉兴奋,慌忙起身,端端正正的,向着徐宣遥遥行礼。
徐宣见刘昱坐在末席,知道他肯定是力子都帐下实力最弱小的一部从事,然而却不以此而就轻视,竟是也起身来,给刘昱回了一礼。
礼毕落座,徐宣不再提刘昱的事儿,又问力子都说道:“大率,我在城阳时,就久闻大率帐下,有一位豪杰,名叫董宪,但刚才听大率介绍大率帐下的各部从事之时,却未闻董君之名。在下冒昧敢问之,不知董君现在何处?不知在下能否有幸,与他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