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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驻区的路上,田武忧心忡忡地说道:“听刘从事意思,东海属正……,他叫啥来着?他的援兵可能很快就要到了啊!”
李铁说道:“东海属正叫庞彩。田大兄,咱们攻城之初,不是就已听说了么?没能截下南成派去费县求援的人,费县援兵至多十来日就能来到。算上填壕,咱们现下围城已有八天,庞彩的援兵可不就是快要来到了!没准儿三两日内,咱们就能见着了。”
田武说道:“原本想着,今儿个也许能把南成打下,结果还是没能打下。这明天能不能打下,恐怕也不好说了。这要是庞彩援兵到了,咱还没能把南成打下,可该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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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看了下曹幹,迟疑地说道:“要是还没能打下,大概就只有撤兵了吧?”
“撤兵?那咱这几天不就白打了?攻城四天啊!咱部里伤亡了几十个!我族弟都负了重伤!”见曹幹没有做声,田武转问田壮、高况、褚豪,说道,“阿父,你们说呢?”
田壮拿捏不定,褚豪没有意见,两人也都没能给田武一个确定的回答。
高况和曹幹一样,亦未开口,田武再问了他一遍,说道:“小四,问你话呢!”
高况回过神来,说道:“……什么?田大兄,你说啥?”
田武皱起眉头,说道:“你在想啥呢?小四。没听见我的话么?”
高况说道:“我在想别的事儿,一时出神。”
田武问道:“你想啥呢?”
高况说道:“我在想董宪部今天的攻城。……望楼上旁观了整日,我觉得颇有收获。”
田武不解其意,说道:“收获?什么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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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况说道:“田大兄,你今日观战,没觉着董宪部的攻城,与咱们前几天的攻城有些不同么?”
田武想了想,说道:“有何不同?……要说不同,就是他部曲的军械比咱好,云梯比咱多。”
高况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是此不同。”
田武问道:“那是什么不同?”
高况感觉到了不同,但该怎么形容,他说不出来,便问曹幹,说道:“小郎,你觉到了么?”
曹幹点了点头,说道:“是有说不同。”
他俩说话就像打哑谜,田武听得着急,说道:“小郎、小四,你俩到底在说啥?”
曹幹说道:“田大兄,今日攻城,你没觉得这董宪所部,较与咱们前几日攻城之时,他更加的有张有弛么?”
田武说道:“有张有弛,啥意思?”
高况的感觉正与曹幹相同,只是他没有能想到“有张有弛”这个词,闻了此语,他拍了下脑袋,顿时附和,说道:“对,对!‘有张有弛’,正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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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幹看出田武仍没听懂,田壮、李铁、褚豪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就与他们做进一步的解释,说道:“好比射箭,把弓弦引开,叫做‘张’,射完箭后,叫做‘驰’。张的时候,比较紧张;弛的时候,比较松弛。今日董宪部攻城,比之咱们攻城时,他比咱们更加地张弛有度。”bigétν
有张有弛,换言之,亦即有章法。
今日董宪部攻城,上午时候,虽然气势汹汹,看起来是要把南成一举打下,实则是留有了余力,也所以在攻城受挫之后,经过不长时间的休整,他的部队即能再次上阵。到了下午时候,因为上午之挫,其部的攻势变得较为稳健,稳健之下,张弛之感越发明显。
曹幹、高况说的这些完全就是一种感觉,如果能感觉到,就感觉到了,如果感觉不到,再说也没用。田武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仍是不能明白,说道:“啥张弛射箭的,我咋听不懂。”
田壮等亦不明白。
曹幹与高况遂也就不再提此事。
曹幹说道:“今日观战,除了有此感觉之外,我还另有两点感触。”
高况问道:“小郎,什么另两点感触?”
“一则,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此言不虚。以后咱们打仗,如非必须,最好是能不攻城就不攻城。”
几天的攻城下来,高况等俱皆已深深体会到了攻城之难,现在回想前四天的攻城,还是个个心有余悸,对曹幹此言,尽皆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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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武说道:“不错,攻城是真他娘的难!以后打仗,能不攻城,咱就别攻。”问曹幹,说道,“小郎,你的第二个感触是啥?”
“二者,方才在望楼上时,虽然陈君、刘大家,包括我在内,都把南成至今未克的缘故,放到了田彻的身上,但南成至今未克,其中固是有田彻有勇有谋之故,然亦绝非仅是因为一个田彻!若无城中守卒、县民的拼死坚守,只一个田彻的话,再有智勇,也没用处。”
田武说道:“这是肯定的啊,小郎。只靠一个田彻,他咋可能挡住力大率万余之众?”
“如此,则田翁、诸位大兄,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南成县中的守卒、县民,为何肯跟着田彻守城?又有没有想过,这田彻为何会这样拼死的顽抗固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