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
池婉帮着张月娥一起收拾桌子板凳,洗碗洗筷子。
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在这个靠体力吃饭的八十年代,她就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
甚至来拿做饭都不怎么行。
也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时候。
在她们两人忙碌时,霍南川转身离开院子,出去了一趟。
池婉看到了他离开的身影,却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也没见他拿着锄头,不像是去下地的模样。
一旁的张月娥又在唤着她。
她很快收回了眼神。
池婉丝毫都没意识到,只是区区半天的功夫,她像是有雏鸟情结一样,总是下意识的注意着霍南川的一举一动。
过了一会儿。
连灶房也收拾好了。
池婉从小屋走出来,看到了院子里多了几个三角的竹撑子,中间横着一根晾衣杆。
霍南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男人背对着池婉,手里拿着一条红白相间的床单。
床单湿漉漉的,洗了一遍,满是水,正在往晾衣杆上晾。
滴滴答答的水滴,顺着床单的边缘,落在院子里的地面上。
霍南川长手一撑,湿漉漉的床单一下子就拉开了。
又仔仔细细的拉平褶皱。
今天太阳好,晒个半天就能干了。
男人看着是一个粗糙的泥腿子,可是做起事情来,确实是面面俱到的仔细。
原来刚才他去河边洗床单了。
池婉心里有了答案。
她转身要走,但是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却又突然的僵住了。
与此同时。
池婉的脸上也是一阵爆红!
床单!
他竟然去洗床单了!
是床单诶!
新婚之夜的床单,这以为这意味着什么,池婉是心知肚明的。
他们昨天晚上,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两个人只是都晕过去了,所以靠在一起睡了一觉。
霍南川却如此急匆匆的去了洗了床单。
这是要遮掩什么。
池婉一想就能明白。
这要命的……
他竟然还把床单给大喇喇的晾在院子里。
池婉脸红着,头顶都快冒烟了,胸腔里正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
跟被重重摇晃过的碳酸饮料一样。
无数的小气泡,扑哧扑哧的冒出来。
强忍着脸上的热气。
池婉朝着霍南川走过去,靠近到他身边,抿着唇小声说道,“怎么你去洗床单了呀。”
她害羞的都想跺脚了。
霍南川却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
男人俊朗的脸庞上,是波澜不惊的淡然。
他又道,“木盆太重了,你拿不动。”
霍南川的眼神,似有似无的从池婉纤细的四肢上扫过。
太瘦了。
又白又嫩。
跟剥了壳的细竹笋一样。
好似一碰就会断。
池婉喉咙哽了哽,竟然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毕竟霍南川说的是事实,让人无法反驳。
只不过——
她依旧怯怯的,小声说道,“能不能不要晾在这里。”
太碍眼了。
存在感太强了。
根本让人无法忽视。
霍南川平静的垂眸,看着池婉发红羞怯的模样,沉声问道,“那晾哪里?”
“就……”
霍家里里外外就这么点大。
不晾在院子里,总不能藏在房间里吧。
更不能晾到屋子外面去,到时候看到的可就不只是家里的人。
岂不是整个人村子的人都知道霍南川洗床单了!
这不就是等于赤果果的吆喝了一声,这对小夫妻昨天晚上,新婚之夜,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池婉只是这么一想。
脸上更红了。
霍南川却依旧用平静的眼神,默默地凝视着他。
仿佛他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洗了一件床单。
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什么暧昧的遐想。
这一切的害羞、羞窘、害臊,那也只是池婉自己想多了。
这个男人……
到底是真的不懂?
还是在假的不懂?!
池婉正挣扎着,突然听到从灶房里传出声响,好像是张月娥要走出来了。
她一听到脚步声。
整个人顿时慌张。
清澈的眸子,从细细的眼尾扫了霍南川一眼,然后又飞快的收回眼神。
池婉跺了跺脚。
顶着一张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