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度尼斯没带伯蒂参观完所有的房间,也不可能参观完,这栋房子里保留了太多纪念品,有些东西普通人类甚至不能接近。
更何况伯蒂也不是真的想看房子里到底有些什么,伯蒂只是对他感到无法自控的好奇在过去,亚度尼斯从不在非训练时间和受训者进行私人接触,这就意味着他在外人眼里是个纯粹的谜团。
无论如何,谜团总是会惹人探究,而在这个谜团是亚度尼斯的时候,人们的探究欲更会打着滚翻倍增长。
亚度尼斯带着伯蒂参观的大多都是收藏室,他珍藏的艺术品数量远超国家级的大博物馆,甚至连那些藏品的价值也是如此,要不是伯蒂根本就看不懂这些收藏品的含金量,他也不会向他展示这些。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偏偏因为现在伯蒂是他的客户,他还不能不去解释。
好在伯蒂也不去细究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他看过好几个房间后,忽然摇着头感叹起来:“没想到你是个狂热的艺术鉴赏家。”
“不算狂热。”亚度尼斯说,“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
伯蒂不信:“这都是第几个房间了?油画,素描,雕塑……种类齐全到这个地步,都不算是狂热?”
“全都是礼物。”亚度尼斯有所保留地回答,“我没有刻意去搜集过。”
伯蒂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估计是自动在心里把这些艺术品当成了为了讨好亚度尼斯而做出的努力。
“累了吗?”亚度尼斯看出了伯蒂的疲倦,“你的体力下降了很多。”
伯蒂尴尬地笑了笑,擦拭着额上的汗迹,说:“是有些累了……好吧,我们回去吧,先生。”
亚度尼斯带着伯蒂返回了之前交谈的房间,伯蒂沉重的身体缓慢陷进柔软的沙发,他露出一个毫不遮掩的享受神色,又将屁.股往沙发里面挪了挪,才长舒了一口气,重新看向亚度尼斯。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他自嘲道,“但我在当年那些人当中算是活得相当轻松的了。你看,先生,不管我们想得到什么,都总得付出一些我们没想到要付出的东西。”
“不难看。”亚度尼斯评价说,“每一种体型都有不同的魅力,最无聊的是中间段。消瘦和匀称当然符合大众审美,可是过度肥胖同样很受追捧,只不过会追捧肥胖的是特定群体相比起美感,肥胖对人最大的影响是健康,人体脆弱的骨骼和内脏无法承受长时间的过载。”
伯蒂潇洒地挥了挥手,可惜他肥而短的手指让这个动作的潇洒感大打折扣:“我不去思考那些。就算我没有发胖,过去留下的旧伤和我结下的那些梁子,也不会让我在几十年后有多好过。”
这倒是大实话。
亚度尼斯对伯蒂如今的状态其实也并不吃惊,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性格会更倾向于及时行乐,别看伯蒂把自己吃成这个样子,他甚至还算是好的。
更多人被自己对于杀戮和血腥的渴望毁掉,其次的人会被自己对于药.物的滥用和迷恋毁掉。
“不过,先生,最让我吃惊的不是我在哥谭捡到了你的名片,而是你居然会选择成为一个心理医生。”伯蒂说,“如果我没记错,你的行医执照早就被吊销了。”
“我以为哥谭人不会对无证行医这种小事大惊小怪。”
“让人惊讶的不是无证行医,而是无证……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被吊销执照了,先生。”伯蒂摸了摸下巴,胡乱猜测道,“难道你和你的某个病人发展了不正当关系?”
“……”
伯蒂错愕:“真的是!”
“不是。”亚度尼斯说,“我不说话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关系,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毕竟能让他们下定决心吊销你的执照,一定是因为当时的事情闹得太大了。”伯蒂盯着亚度尼斯,“考虑到你是在七十年代左右被吊销的执照……和那场大运动有关?”
“……”
“好了我明白了。”伯蒂飞快地打住,“知道这些就够了,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因为知道了一个大秘密觉得不安了。”
亚度尼斯终于说:“不用担心,这不算是什么秘密。只是很少有人知道。”
“很少有人知道的不就是秘密吗。”
“很少有人知道不是因为他们没有途径,而是有能力知道的人都不关注那种事情。”亚度尼斯说,“好了,就此打住了,我已经满足你太多。”
伯蒂微微有些挖苦地说:“你觉得这就算是满足我了?”
亚度尼斯笑了一下。
伯蒂顿时觉得背后的寒毛都哆嗦起来了!
“你说得对,先生,”他恭敬地说,“我不知道我的感受,你才知道。我不会再犯这种错了。”
神盾局的效率波动向来很大,说低也低,说高也高。
碰到大事的时候,神盾局几乎除了拖后腿以外没别的作用,但如果是小事,比方说做些后勤工作,或者稳定大众的情绪,神盾局的作用依然是不可忽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