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菜不需要洗太多遍，挤干水后晾在一边。
大块的肉先煮后炸，再切成薄厚适中的肉片，调料拌匀，给五花肉染上饱满的色泽，肉码在下面，梅菜扣在肉上，将下面的五花肉遮的严严实实，放入高压锅中蒸透。
大约半个小时，梅菜扣肉做好，奚书焖的米饭也熟了。
他盛好饭，挑出自己吃的一部分，让送餐员送去餐厅，又将剩下的部分打包，准备留给女鬼。
梅菜扣肉是真的香。
奚书刚落座，便食指大动。
夹上一筷子梅菜，再沾点儿粘稠的汤汁，汤汁不小心落到米饭碗里，油汪汪的，看着晶莹透亮，让人不由口舌生津。
梅菜吃到嘴里，更是浓郁芳香，咸中又带着微微的甜，很入味。
五花肉是一绝。
经过几道程序，再加上高压锅长时间的蒸，肉早已经酥软，奚书手上力道稍微一重，肉便掉落下去，看得着吃不着。
等好不容易吃到嘴，又入口即化，像是融在了嘴里。
满嘴流油，却并不油腻。
味蕾在瞬间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这道菜非常下饭，即便奚书已经吃过晚餐，现在这顿只是夜宵，也吃了一整碗米饭，还将菜吃得干干净净。
晚上十二点过后，就是和女鬼约定的29号。
奚书带着合同范本，一沓符咒，和做好的梅菜扣肉，打了辆车，前往鑫顺酒店。
怕再次出现鬼打墙的状况，奚书只坐到路口就下车。
他步履匆匆往前走。
果不其然，在奚书靠近酒店门口的时候，周围的人声一瞬间都消失了。
周围寂静地只剩下奚书的脚步声，像是步入另外一个空间。
“呜呜呜，你来了……”
女鬼幽怨的声音乍然在奚书耳边响起。
女鬼仍旧站在鑫顺酒店的玻璃门前，仿若望夫石，一双眼睛木木地看着奚书，流下血泪来，也不知道是痛苦的，还是激动的。
“救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救我……”
耳边传来一阵鬼哭狼嚎，奚书已经有些免疫了，他走过去：“这是你的固定台词吗？不能改的？”
“对！嘤嘤嘤，救救我——我也快烦死了！可我就是这么死的，我能怎么办！”
女鬼愤愤不平地用手拍打着面前的玻璃。
奚书注意到，这一次，女鬼的红色指甲竟然没了。
“你的指甲呢？”奚书问。
女鬼冷哼一声：“不是你说不干净吗？”
奚书惊奇道：“你把指甲剪了？”
奚书还记得，有些小说中，女鬼的红色指甲，可是女鬼的实力证明，如果指甲折断，实力也要大打折扣，甚至会对女鬼本身造成很大的损伤。
女鬼竟然为了他一句话，就把指甲剪了？
感天动地！
下一秒，女鬼得意洋洋地伸手：“上次你走后，我一个人待在酒店里研究一下，现在已经把指甲变成可伸缩模式了。”
说话间，女鬼的红色指甲猛地伸出来。
“……”
奚书被那突然出现的长指甲吓了一跳，无语道，“……那你可真厉害。好像你指甲变长了。”
“那可不。这个指甲一直会长的，等足够长，我就会变得更厉害。对了，让你准备的保险呢？”女鬼冷哼一声，“我听说保险有很多坑，你可不能坑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当然不会。”
奚书将合同范本拿出来，“我怎么给你？”
女鬼愣了愣：“你不能进来吗？”
“门锁着，我进不去，你能出来吗？”
“……不能。唉，我好惨啊……我的尸首被藏在宾馆内，我不能离开这里……你也不救救我。”
一人一鬼隔玻璃对望。
奚书看了眼周围，实在没找到能将文件塞进去的缝儿，只好现场将合同摊开，按在玻璃窗上：“看得清吗？”
“看得清。”
奚书：“好，那我就先跟你说说这份保险合同……这是保险公司卖了三年都还在卖的种类……”
奚书手中的合同种类不多，但都是很适合女鬼现在情况的。
他慢慢将手中的保险情况都说了，最后道：“我个人比较推荐这一种，你买下后，我会每个月给你的父母返还一千块钱，虽然有点少，但很划算。”
女鬼却半晌没吭声。
奚书：“还有什么问题吗？”
女鬼：“等等……我有点纠结……”
得。
选择困难症了。
不过这也正常，奚书将好几种诱人的条件，都分到了不同的保险合同种类中。
奚书此时也不着急，就站在原地等待女鬼。
女鬼沉默半晌，说：“你再跟我详细说说鬼身安全那条，如果我签了，真的帮我把尸首挖出来，找个好地方葬了？”
奚书：“这一点是最难办到的，我想你也明白。我只能说尽力，不过还要你把自己尸首的位置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女鬼咬咬牙：“好！那我就签这个吧。”
奚书微微一笑：“那我回头做一份详细的完整版，再针对你鬼身的情况做一些更合理的调整。合作愉快。”
“好。”
女鬼很满意，又问，“那另一个合同里，关于我父母的……”
“一次只能购买一份合同呢。”奚书笑眯眯地说。
“那行吧。”
女鬼恋恋不舍。
奚书现在的行为，都是为了当初和女鬼的约定。
如果没有福利，女鬼很可能不会跟奚书签约，约定自然也就无法达成，所以奚书才加入了一些他力所能及的条件。
等这件事了了，奚书去道观内将他能见鬼的能力去掉，就可以再次回归普通人身份，好好过日子了。
一想到这里，奚书就心中激动。
一人一鬼这边刚约定好明晚见面签合同，奚书突然听到女鬼身后传来了点儿动静，他微微一愣，问：“你后面还有鬼？”
女鬼冷哼一声：“当然不是，是人类。”
奚书一愣：“现在不是进入特殊情况了吗？周围人都不见了，为什么他没有消失？”
“八字轻，或者手里有命案吧。”女鬼淡淡道。
奚书：“？”
奚书二话不说，摸出手机：“喂，是110吗？”
